不归河（10）

2017-09-05 君到姑苏见

千江月 ▍《不归河》

  袁强的爱情
  楚吟吟知道袁强喜欢自己，她不讨厌他，也说不上爱，但没有女生会真的讨厌为自己意乱情迷的男生。

The river of no return

10 袁强的爱情

袁强站在音乐厅的门口，人来人往的校园里，他眼观鼻鼻观心。

这是进音乐系大楼的必经之路，却始终看不到楚吟吟的影子，他等得有点焦急，他不习惯等人，更不长于等女孩子。

旁边已经有不少女孩子对他指指点点，跃跃欲试地想要围过来，“钢琴王子”袁强走到哪儿，都是备受关注。

袁强老僧入定一般超然地站着，脑子里却浮起第一次见到楚吟吟的情景：

两个长发披肩的男孩子并肩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相互暧昧地笑。

正在等校车的楚吟吟只抬眼一扫，立即揽过同伴许沁的肩膀，嘟起娇红的嘴巴，情意绵绵地叫了一声：“亲爱的！”

许沁正不遗余力地在纸盒里头搜寻最后几根格里高百力滋装饰饼干，听得楚吟吟的声调有变，立即会意地抬头迎上去，嘴里咬着长长的饼干条的一端，喂食般地转向楚吟吟。

楚吟吟立即张嘴咬住饼干条的另外一端，就像电影《芳芳》开头里的苏菲·玛索和文森特·佩雷斯咬拉口香糖那样，面对面，你来我往，嘴对嘴地咬起筷子长的饼干条。

她们动作娴熟，饼干条迅速缩短，一直到两人嘴对着嘴。

两人嘴角含笑，双眼含情，眼角的余光却都瞟着那在三米外瞠目结舌的两个男孩。

楚吟吟嫌力度不够，一手猛地一抱许沁的纤腰，张嘴，一下子咬到了饼干条的尽头，嘟起红红的嘴唇，重重地印在许沁的唇上。

两个男孩的嘴巴已经张大到了极限。

许沁也来了玩兴，双手搂着楚吟吟的腰，深情凝视。
两个男孩相视一眼，扭头转身。

楚吟吟和许沁看着那两个背影，哈哈大笑，这是她们俩经常用来对付纠缠搭讪的男生的招术，百试不衰，有效率达百分之百。

楚吟吟的恶作剧，被坐在小车里隔着玻璃窗的袁强看得清清楚楚。看着两个男生沮丧的身影，袁强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真是与众不同。

“嘿！”回过头，楚吟吟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起刚从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如果那张脸，没有让你感到眩晕和迷失，那怎么算爱情？

这难道就是他的爱情？！

楚吟吟看着他面红耳赤半天不说话的样子，调皮地一笑：“怎么，不认识了？本姑娘姓楚，名吟吟。楚国的楚，吟诗的吟。介绍完毕！”

楚吟吟知道袁强喜欢自己，她不讨厌他，也说不上爱，但没有女生会真的讨厌为自己意乱情迷的男生。何况袁强还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

袁强从他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他的脸又一次红了，瞳孔放大，熠熠生辉，情丝萌动，他的举动幼稚而拙劣，高兴得连掩饰都不知道！

楚吟吟轻轻一笑，“哎，找我干嘛呢？”带头往琴室走。

袁强慌忙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是一首诗：

           特罗勒斯的情歌
 假使爱不存在，天哪，我所感受的是什么？
假使爱存在，它究竟是怎样一件东西？
假使爱是好的，我的悲伤从何而降？
假使爱是坏的，我却觉得稀奇，
哪管它带来多少苦难和乖戾，
它好似生命之源，竟能引起我无限快感，
使我愈喝得多，愈觉得口干舌燥。
如果我已在欢乐中活跃，
又何处来这愁诉和悲号？
如果灾害能与我相容，何不破涕为笑？
我要请问，既未疲劳，何以会晕倒？
啊，生中之死，啊，祸害迷人真奇巧，
若不是我自己给了你许可，
你怎敢重重叠叠压在我心头。
呀！这是一种什么奇特的病效，
冷中发热，热中发冷，断送我生命！

楚吟吟一边看，一边微微笑了，这算什么，不敢说、所以借诗表白么？

“这……歌词很不错，白老师谱的曲……哦，错了，是这张！” 袁强递过来另一张纸，上面加了五线谱，楚吟吟心中一动，这她在白老师的琴架上看到过。

她看着曲谱，心里默默哼了几下，旋律优美，热情奔放，不管什么词，有白老师作曲，那几乎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啊。

“原创可以加分，你来唱吧！”他倒还是把正事儿说明白了。

楚吟吟一怔，十分意外：“哦——”

她想唱原创歌曲，跟白老师提过几次，白老师都不置可否，让她专心唱现有的几首歌，还说好的原创可遇不可求。

“我唱？”楚吟吟忍不住问。

袁强开心地说：“你唱，我就伴奏。”

楚吟吟猜不透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也并不知道袁强为了给她争取演唱的机会，甚至不惜跟白老师吵翻。两年一次的青歌赛呀，机会难得，不容错过，楚吟吟微笑点头。

袁强兴奋得扭头就走：

“我去借琴房，联系好了，我们就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