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般”的你

作者: 蓝色深晨 | 来源:发表于2018-01-06 10:20 被阅读6次

从未想象过我再次看到你,你竟会是如此的状态。没错,这种状态下的你,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在2006年你的状态甚至比现在看起来更要糟糕,但是那时的我可能由于年纪太小,只能感受到你浑身插满“管子”的疼痛和恐惧,就别无其他了。

事别12年,你又再一次的住进医院。前一秒我还在家里的电脑桌前悠闲的浏览着网页,后一秒我就听见妈妈慌忙的声音“庆庆,赶快换衣服,奶奶下病危通知了!”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却又很平静的穿好衣服,真心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默默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面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才突然意识到,你的身份将会成为我记忆中的了,眼泪很顺其自然的流出来了。记得当时自己口中还喃喃自语“奶奶,奶奶,奶奶……”,完全属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

外面寒风刺骨,小雨伴着雪花,年味随着温度的下降也愈来愈浓烈了,今年的武汉居然下雪,而我在如此寒冷的天气赶往医院。一路上心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是自己不想在爸妈面前真情流露,还是真的不慌。红灯,绿灯,左拐,右绕的来到医院。看着躺在床上的你,脸色如爷爷写毛笔的宣纸一般的苍白,医院里粉白的墙壁衬托着你的整个感觉都是软绵绵的。已经好几天没正常进食的你,脸上却出现浮肿了。在以前我从未真正的体会到“肿”到底是什么状态,这次你的样子告诉我了。你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眼睛看我,轻轻的说“庆庆来了”。我笑着说“恩,来了,奶奶感觉好点没?”你无力的摇摇头,我知道我的问题其实也更加苍白无力,有点“明知故问”的傻。

你这次病得的确有点严重,心脏血栓,体内出血,肺部感染,肾衰竭都一点点的在侵蚀你的身体。我感觉到了你那强烈的求生欲望,但却无能为力。以前都不怎么胖的你,现在更是瘦骨嶙峋。我真的好想像以前那样,搬张凳子静静的坐在你身边听你说话,听你抱怨爷爷的“糊涂事”,在夏季还会拿着扇子对着你那“软如丝”头发扇风,只为了让你感觉我对你与众不同的爱。以前,你手臂的“蝴蝶肉”总是被我笑话,说你长得太胖要减肥了。而你总是无可奈何的笑而已。在我记忆中你的笑永远是像一轮弯弯的月亮一样,很美好,随着年纪越来越来大,月亮的弧度也越来越深,但是我更喜欢了,一如既往的喜欢。

昨天晚上我去医院照顾了你一晚上。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陪床。我好想你能因为我的照顾,病情能有所缓解,但是感觉并不是这样的。今天的你还是一样,听妈妈说你的血还是没有止住。奶奶,你坚强一点好吗?看着你那么疼,还表现的那么乖,努力的喝水,喝粥,吃药。你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所有的一切,你还是那么的聪明,意识那么的清醒,可是为什么让你那么痛苦。

因为 你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了你正常的行动,甚至在床上翻身都要小心翼翼的。在我陪床的期间,你身上难受,一直处于昏睡。每次中途的惊醒,总会误以为自己在家里,我知道你想回家,我也想让你回家。看着你身上疼痛,看着你呆呆的望着天花板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替你疼,替你痛。有时候,我真的宁愿相信有天神存在,让我能为你承担一些。试着想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想聊一些其他的话题,感觉都是无济于事。那种疼痛犹如蜘蛛丝一样一直牢牢的缠绕着你。

奶奶,还记得吗?在我小时候,你总是看电视看得很晚,晚上太晚了,你还会点一只香烟来唤醒你;在夏季,你总会搬张椅子和附近的老婆婆们一起坐在马路边聊天,整个夏天每个晴朗的晚上都会是这样的,而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你,你总是怕我被蚊子咬,不停的给我扇扇子;还记得吗,我上高中了,每次要从家里回学校,你总会将我送到门外,不停的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每次家里没零食了,我总会到你的房间里去翻箱倒柜的找吃的,而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现在你和二姑姑一起住,却仍然把好吃的零食留给我,有时你还会特意嘱托爸爸给我带过来。奶奶,你总是记得我,总是想着我的喜欢吃的东西。想想我在12月份去看你的时候,你还在厨房切菜呢?我还嘲笑你说“切的太慢,我来帮你切”,你也只是笑笑而已。你努力把糍粑往我的袋子里装,说让我多带点,吃多点。我也嘱咐你说“你心脏不好,这种糯米的东西少吃点比较好”可是为什么,半个月不到,你却成为了这个样子了呢。

再想想你如婴儿般蜷缩在窄窄的病床上时的样子,真的感觉好难受。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那种猝不及防,真的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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