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那么一刻,迫切的希望自己不是一个人。当那种孤独和脆弱袭来,才会明白,真的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可以支撑着自己疲劳的心勇敢走下去。
今天下午,当我整理完所有的记录跟邮件。正准备检查最后一份邮件内容是否正确的时候,胃疼冷不丁地一下就袭来。
开始用手按着胃还能勉强继续看看邮件的字是否有错误,可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滚滚流下来。后背的衬衣也明显感觉到了湿气。那一刻,无论手上如何用力,也无法摆脱疼痛的折磨。
只好任由自己趴着。感受到胃一阵一阵的发出不满的怒吼。
稍微缓和的时候,就能听见自己的粗重而急促的呼吸。
真的太痛苦了,特别是还在只有20多分钟下班的时候,突然开这么大个笑话。真的很烦躁。脑海里思考了很多,比如,今天晚上怎么回家啊,轻轨可是要一个半小时啊。打车要60啊。比如,我今天吃了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肯定是中午的鸭血太辣了,当时吃了胃就不舒服。比如,如果有个男朋友就好了,这个时候撒撒娇一定要让他来接我,晚上回去吃点养胃的粥吧。
然后瞬间又回想到,昨年我妈妈给我买房时的情景。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病了一个星期,她每天吃着自己从小诊所拿来的发烧药,然后给我盘算着买哪里的房子看着环境好,离轻轨近方便,又能增值的房子。
每天我回家都能听见我妈给我汇报今天看的房子成果,然后我也很兴奋地说可以可以,能自己独立出来住我就很开心了。
直到那天下午,我正在上培训课,三姨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来,我连续挂了3次还在坚持不懈。迫于无奈我接了电话。
“你妈全身是血,你还不快回来!”
那天我怎么去的医院我都忘了,我只记得我到医院时,看着我妈插着氧气管输着血,衣服裤子很多血。
妈妈静静躺在那,就像没有了生气一般。
我懵懵地在旁边看着她,耳边传来我爸跟三姨的数落“你妈病了一个星期,天天到处给你看房子,你说你只想龙湖的房子,你妈跑遍了重庆自己青霉素过敏但是为了能快好,还是一直吃。你是不是折磨你妈!”“今天下午约好了交钱,你妈饭都没吃就往那边走,半路突然就吐血倒地,大小便失禁。幸亏你爸送得快。晚几分钟你妈就没了。”“这是青霉素过敏啊。要人命的啊,你看全是血。”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一句辩言。甚至不敢有辩言。
我静静地看着妈妈,那一刻才觉得,我似乎这前半生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我的母亲差点离开我了而居然害怕到说不出一句话。
站在床边良久,大脑麻木什么也思考不了,话也说不出来。她那样半身是血的躺着,那样轻轻地闭着双眼,脸色蜡黄并带着我嫌弃的皱纹。那样静默而慈祥。
我看着她,最后就像俗套的电视剧想唤醒自己最爱的人那样,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妈妈我永远爱你。
那一刻感觉自己如释重负!觉得自己可以害怕可以哭终于大脑可以思考了。
那一刻,我突然不想搬离我的父母,不想离开他们,就想一辈子在他们身边撒娇
忘了是多久,妈妈醒了,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我看着她。居然没有哭,而是开心地笑了。
可是妈妈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是跟经纪人约好的最后一天签,你给他打电话问房子卖了没。”我说:“卖了就卖了,我就在你身边”“滚,滚远点,少在我身边。”“哈哈哈哈哈……恁个嫌弃我的哦。”
我安慰着她,现在这个点怕是房产经纪人已经睡了,明天再问。我妈倒也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了培训学校请了一个星期假。把后面课程的PPT跟课件拿回来准备自己在家看。等安排好这一切,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半了。
到医院第一眼看着妈妈愧疚的脸。我很纳闷问“怎么了?”
“妈妈对不起你。”
“嗯?”
“你喜欢的那个房子卖了,怎么办!妈妈没本事,其他好房子又给你买不起。怎么办”说完她居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躺在病床上颤抖着双手哭着问我。
“没事,天下那么多房子又不是只有这一套。”我环抱双手抱着她。当我触碰着她的那一刻,从前一天开始憋到那时那刻的泪水突然决堤。
我们两个抱着痛哭。我心疼妈妈而妈妈心疼房子和我。
这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在我今天的脑海里旋转。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搬出来,就应该呆在他们身边,就像此时此刻胃疼,我也能有妈妈亲手熬的一晚奶香白米粥。
突然又觉得我应该搬出来,要不然什么时候才能脱离他们成为独立的自己呢?难道要一辈子靠着两个早就应该由我尽孝道养育他们的人?
或许人每一个决策都没有对错,每一个决策都会让自己成长,每一个决策都必须学会有所得失,才是人生。
就像房子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他是我独立于这个城市的一个象征,也是我成为成人的一个标志。于是我必须每一件事,每一个想法都用成人的思维来处理和解决。
但是我必须要丢掉,哪怕如此疼痛,也必须要知道没有任何人替你承受,必须自己承受恣意放肆带来的反抗的后果。也学会了要如何保护自己,养护自己这身随时会湮灭的皮囊。
所以,有舍有得不尽完美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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