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粒后的葵花籽再经过晾晒风杨,等到种皮坚硬用手指按压易裂开,粒仁用手易碾碎时就可以进行装贮了。也许是我们缺乏经验,也许是太急于求成了,当海江他们通宵达旦的,好不容易把瓜子装贮完毕时,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棒。那是在我们装贮后的第三天,有个山东籍的老板来到我们的晒场,他选择性的抽查了几袋瓜子后说:“你们的瓜子还可以,只是有点湿了,如果你们能把瓜子重新晾晒一下,这批货我要定了”。听他这样讲,尽管我们很失望,但是还是照着他说的话去做了。
一两千袋瓜子重新复晒,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此时天气越来越冷,随时都有下雪的可能,如果不及时晾晒,也许就错过了这次出售的大好时机,一旦囤积库房在价格上就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在复晒的那些天里,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这时有的老板已经开始返乡了,平台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最早离开平台的是周芳和刘老板他们;那天午饭后周芳穿戴整齐的来和我们道别,只见她略施粉黛比往常漂亮了许多,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她化妆,其实那天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身上那块色泽鲜艳的披肩。她说刘老板今年收成不错,在给家人买礼物的同时也没忘记她的功劳,这次除了奖励她返乡的路费,还给她送了这块漂亮的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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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望着周芳他们远去的身影,一丝离别的惆怅涌上我的心头。没过两天盒子和张建平他们也陆续的离开了,对于张建平我本该兑现给她的一袋瓜子,由于前不久听盆子说,张建平跟平台上所有的老板都要了瓜子,我想她一个女人家的,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瓜子背回老家去,我觉得她有点太贪婪了。因此在她向我告别的时候,我硬是不提瓜子的事情,她也只好作罢。但是她走后不久我就开始后悔了,直到现在我还会经常的想起来,心里非常的内疚。
经过多日的忙碌,当七十多吨葵花籽重新出现在山东老板面前时,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记得他们来拉瓜子的那天,气温虽然和前两天相比有所回升,但是天阴沉沉的,云层也堆积的很低很厚。瓜子被分别装在两辆货车上,就在这时大个子走了过来,他用商量的口吻对那老板说;“俺想去木鲁木齐,恁能不能捎俺一程”。也许是大个子浓浓的乡音触动了老板,他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大个子的请求,这下可把大个子高兴坏了,他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然后就笑嘻嘻的回屋拿行李去了。
,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身后又多了一个人,随他一起来的,就是那个曾经给他包扎过伤口的女人。真是老实人办大事,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大个子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搞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我和柯强真为他感到高兴。
汽车启动了,大个子挥手和我们道别,这时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渐渐地雪越下越大,望着远处缓缓而行的车辆,不知是雪花还是泪水谜湿了我的视线。我默默地想,等到来年春天乌伦古河岸的灰白杨、和周遭的草地抽绿发芽的时候,张建平和大个子他们还会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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