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儿来了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狗,我都不敢拿“只”来称呼它的,都想把“位”给搬出来了。它极其聪明,一身密密的黑毛,叫做“黑狮”。可乐起先没听清,“黑傻黑傻”地唤,它就偏不来应,“小黑”之类的,那更是叫不动它的。
黑狮现在的窝,原本有条大狼狗。初见的那刻,那大狗愣是噌噌噌退了三步。我没见那情景,听见那位爱犬人士描述时,激灵一下,一股江湖肃杀之气弥漫开来。男人爱狗,好比找到了小时候的玩伴;男人爱车,好比找到了变身后的奥特曼。对于这两种嗜好,我一直抱着无法理解的心态,边唠叨边试着接受。
大狼狗原本打算送给山上的邻居的,可以帮他看守果园。男人间的约定,最终还是需要女人答应了才行的。老太太把狼狗牵过去时,那家的女人就大喊:“不行的,不行的,我家都有三条狗了!”于是,大狼狗又回来了。于是,我和老太太就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给爱犬人士,叮嘱他千万千万等大狼狗有去处了,再把黑狮带回家来。你看,因为一条狗,三个女人都疯了。又过了一天,终于,都安顿好了。
黑狮的饮食基本就由我负责了。因为比较难伺候,交予老太太还真不放心。不过老太太还是很尽职地每天过来进行一次爱的教育,内容不外乎“下雨要睡窝里”、“便便不要乱拉”、“咬人不能咬的”这几方面。
我按比例调配好狗粮和奶粉,还得每天把鸡排剁碎了煮熟了和在里边。稀了,它就开始拉稀。厚了,它的眼睛就开始出眼屎,上火了。每天傍晚一回家,我放下包包,就开始锹狗屎。我把闹钟提前了十分钟,这宝贵的早睡时光,我就系着最严实的格子围裙喂狗狗了。
黑狮来后的第二天,它就挣脱了链子,在院子里四处乱窜。看它扭着身子,一会儿在花坛里边打个滚,一会儿去探访住在对面的兄弟。那条眼货很不好的黑狗,正换毛,也是一身乱糟糟的黑毛。这两家伙居然一团和气,勾肩搭背,好不亲热。黑狮、黑傻,嘿,都有名儿了,还名如其狗。
狗狗玩得欢,我和老太太可是吓坏了。狗类的好朋友出门了,拴住黑狮,真是个大挑战。黑狮一见我,就蹦隆蹦隆一路欢跑过来,它跳上跳下,就往我身上顶。它倒是示好,我可是慌乱得不行。可乐一见这架势,索性逃进屋里,还把门关了。我在门口和黑狮就练起了迷踪拳,扑来闪去,好不热闹。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她的决定性作用,外乱内定,一个反扣,把黑狮收下了。
今儿一大早,六点多吧,黑狮的饭点到了。它就叮叮叮拿链子敲起了车库边的小柱子。叮叮叮,叮叮叮,还伴着奇怪的叫声。这是它新想出来的。我从梦中惊醒,推开窗子往外看,黑狮跳得老高老高,还一阵欢呼。我连睡衣都没换,就系了格子围裙去招呼它了。中午坐车时,我想着,要不把格子围裙换成菜场鱼肉摊主的铁皮围裙吧?又或者再购个迷彩的头盔吧?我想,我应该叫黑傻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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