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城市的喧嚣归于宁静,我躺在床上,耳机里循环播放着二胡曲子《睡莲》,如泣如诉,声声入心。
我睡不着,想妈妈,想奶奶。想她们在无法入睡的寂寂长夜是怎样的难熬。也想杨绛先生在送走了钱钟书先生之后的岁月里有无失眠的夜。一定有吧。如此这样,我的奶奶、妈妈和杨绛先生竟也成为了一类人呢。我觉得我这样的发现有些好笑。
我可以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下脑中流过的万千思绪,或者读一会书,或者听音乐,妈妈和奶奶做什么呢。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她们的脑子里会想些什么呢?是否也被乱如麻的思绪纠缠,是不是也有难过悲伤?
我曾问奶奶:夜里你睡不着时怎么办?
她说:她老了,老年人睡眠时间都少。她常常不到凌晨四点就醒来,睁着眼睛等待天明。
大惊小怪的睡不着她似乎很安于这般,不像我对自己偶尔一次的睡不着都大惊小怪。于她,睡不着早已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小时候的我哪里知道失眠为何物。偶尔睡不着一次,那可是天大的事。那时候的我总是羡慕老人可以睡眠那么少,不像我总是睡不够,导致少了玩乐的时间。
但随着长大,我越发多的尝到失眠的滋味。也更加的理解母亲和奶奶,懂得她们的诸多不易和无法道出口的辛酸。命运给过她们重击,她们无力还击,唯有咬牙承受,尝尽了生活的苦。
大惊小怪的睡不着近两年,我像突然顿悟了什么,明显的感觉到我变得柔软,对妈妈和奶奶柔软。我对她们越发有耐心,温柔,宽容。我试图教会她们智能手机的功能,不再大声对她们讲话。我静静的听她们唠叨,给她们热烈的回应。我对她们口中的陈年旧事、邻里之间鸡鸡狗狗的日常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我试图给她们最多的温存,以求可以让她们感知生活的一点甜。
奶奶老了,母亲老了。生命的列车轰隆隆的向前行着,也会有一天吧,睡不着成为我习以为常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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