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贝歌第二次进 “宫”了,她心中尚存理智,她一定要出去,而且是再一次出去。因为她的孩子还在等着她,等着她的妈妈。
“贝歌,你又进来了啊…”“宫”里的“战友”面色复杂的说道。
“实在忍不住吸了一口……家里人怕我发疯,他们就又把我送进来了。”
“也好,希望是最后一次在这里见到你。”
……
贝歌被绑在床上,她面色苍白,冷汗如滴,头脑里一片蚊蝇萦绕振翅。“嗡嗡嗡!”“嗡嗡嗡……”声音由小变大,最后连成一片轰鸣,仿佛有什么要从血管的挤压中爆裂而出。想张狂着打滚,却又碍着束缚而被禁锢。皮肉开始发冷,她全身不自觉的开始抽搐着,从毛孔中钻出的痒意渐渐深入骨髓。她左右扭动着,绳子在她身上烙下深深的红痕……但是扭动着的绳子越嘞越深,反而是她此时的救赎。因为她此时犹被万蚁蚀骨。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骨头,她只能靠着身上的绳子去摩擦骨肉,以此来缓解一些痒意。
她嘴巴咬紧下唇,企图以鲜血淋漓的痛搞缓解一些发自灵魂深处的哀鸣——“求求你们,给我一点粉……”“求求你们,我就要死了,我女儿还在家里等着我……”
贝歌的唇角留下红色的血液,有细碎的呻吟与哀求从唇齿泄露。她瞳孔放大,看着窗外的白云,却只想着再吸一口。她闭着眼睛,终于挨过了这一次的毒瘾发作。
贝歌瘫软着身体,靠着墙面。忽然她听到外面有两个狱警在说话,凝神只听到一个名字——杜豹。
“前几年放出去的杜豹你们还记得吗?”狱警小刘说着。
“当然记得。”另外一人附和着应答。
“我昨天下午去买菜的时候,听说他死了。”小刘接着说道,面色悲悯。
“唉,又一个没忍住,吸死了吧?”
“真是造孽……”
贝歌听到这就仿佛眼前一片轰鸣,再也听不见他们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杜豹啊,这个男人,也死了啊……贝歌眼角干涩,却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那是三年前的夜晚,明耀的灯光下,痞子般吸着粉的男人,面色迷离,飘飘欲仙。这样的人,却对向来乖巧的贝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贝歌从来是乖巧的,但她被他吸引着,为他沉迷。最终,被他拉入了一个奇幻又致命的世界。两人一年的疯狂,得来的是一个智力不全的孩子,是两个被毁灭的家庭。
黑沉沉的夜晚,仿佛是浓浓的墨汁倾倒而下,连星星也黯淡失色。霓虹下的城市没有黑夜,也没有月亮,只有幢幢高楼的喧哗。微风吹拂过映着彩色霓虹的湖面,泛起鱼鳞般的涟漪。这是不为人知的城市一角,也是不为人知的黑夜禁忌。而贝歌,也在这不为人知的一角,不为人知的死去。
死前的她,什么都没想,只想再吸一口,再吸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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