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疫”快乐

五月，初夏。

晨风微凉，阳光灿烂。

昨天晚上，所在小区防疫级别由封控转为了管控，尽管仍旧要求小区内住户“不得出入小区大门”，但相比于之前的“足不出户”，已经向好很多。从四月上旬到现在，我已经过了二十多天“单户单人，足不出户”的日子，能在小区院子里自由活动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有了这样的念想，整晚上都睡得迷迷糊糊，不是眼前闪过摇曳的光影，就是耳边听到啾啾的鸟鸣。真正从恍惚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钟了。

起床，梳洗打扮下楼。晨起散步的那一波人，已经回家了，院子里一片宁静。我顶着瓦蓝蓝的天空，披着明晃晃的阳光，迈着悠闲的脚步，独享了这一方美景。

上一次走在院子里看到的一树树海棠花，早已没了踪影。桃花也谢了，石楠那一层新生的红叶变成了翠绿色，它们都曾是绿化带里灿若云霞般的存在。树下原本人工种植的草皮本来就不太茂盛，现在，它们几乎完全被杂草吃掉了，只有一小部分残兵们在努力地从杂草相对稀疏的地方，努力地举起自己的小手，摇动着最后的倔强。

以往，我还真没太注意过这些杂草，虽然它们也是绿的。可今天，在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宅居”之后，我已然有了一种“万物皆可爱”的感觉。干脆蹲下来，和它们说说话吧，反正，今天，我有的是时间和兴致。

“靠近绿化带边缘紧贴地面的这一片，纤细的枝条上开着浅兰色小花的植物，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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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吗？我们是附地菜呀。”一阵风吹来，那些星星一样遍布在草丛上方的花花们争先恐后地回答我。

“附地菜？能吃吗？”

“当我们的植株是幼草的时候，是能吃的！”

“好吃不？”我的眼里有点放光。

“好吃？说不上。但吃过的人都说，我们是黄瓜味儿的。”

“黄瓜味儿的？”我笑了。

“你笑什么呀？真是黄瓜味儿的。下一个初春的时候，你可以来采集一些幼苗，拿回去择洗干净，开水焯一下，用蒜汁凉拌了吃一下试试。”有一朵兰花花像看出了我脸上的不屑，冲我摇了摇头。它是这一片星星里站的最高的一朵，几近圆形的花冠有五个花瓣，展开的身躯看起来有4、5毫米大小。

“它们说的是真的”那只星星的语气很坚定。“我们是药食两用植物，小时候不只能凉拌，还能炒着吃或者做蒸菜吃；初夏采收后可作药用，主治胃滞肠痛，痢疾、热毒痈肿、跌打肿痛、风湿顽麻。不识货的说我们是棵草，识货的都知道我们一生都是宝！”

“就是就是，它们和我们一样，浑身是宝，一生都是宝。”旁边一棵荠菜的果实出来主持公道了。

“你看我的植株，嫩叶能吃，全草可入药，种子可用于制油漆做肥皂，这会儿能固土防扬尘。是不是也是宝？”它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比出了它三角形的小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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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宝，是宝，你们都是宝，来来来，我给你们都照个相留个影儿，叫更多的人认识认识你们！”听到我这么说，夏至草，苦荬菜，斑种草……好些植物都拥到了我的眼前，搞得我有点眼花缭乱。

正拍着照片，手机屏上突然闪出文友发来的一句简短祝福，“劳动节之际，祝你‘无疫’快乐”。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长期的幽闭生活，我学会了和植物对话，对着一片野草都能凝视半天，这是不是得了“居家观察后遗症”？

我向四周瞄了瞄，还好，阳光依旧，四下无人，旁边楼上飘来的炒菜香味儿提醒我“你可以热爱自然，但一定要尽快恢复正常生活。”

拍完照片站起身，我给文友回了一条信息，“经历困窘更知自由美好，相信未来的日子，一定会‘无疫’快乐”。这话是说给朋友，也是说给我自己，更是送给读完了短文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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