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
江画楼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的问陈子都,他的腿在摇晃,一颗心犹如风中的烛火在跳跃着。
陈子都不作声,呆呆的摇着头,像极了摇动的拨浪鼓。
“多谢高人相助,何不出来相见,小女子好当面感谢。”许若雪有气无力的说道,明月照在她的脸上,面色更显惨白。
月明,风吹,花落。
许若雪的声音像一阵清风投人夜色里,半天没有人回应。
江画楼见许若雪鲜血淋漓,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便跑到她身边,扯下一个衣角,正要替她包扎。这时陈子都拉住他说道:“你的衣裳不干净,贸然包扎,对伤口不好,我去找一块干净的纱布。”
陈子都三步并作两步,就冲进屋子,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母亲,夜深了,早点睡吧!”陈子都说完,便把木箱里的一块纱布拿起,正要出门。这时陈母喊住陈子都说:“子都,你把这些药丸喂于门外的官人们,然后趁着夜色,把他们拉到衙门口。”
“嗯?”
陈子都一脸疑惑,陈母继续说:“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好的。”
陈子都把纱布给江画楼后,便拉出自家小毛驴,套上车架,便把副将和他的手下装上车,每次四人,拉至北街衙门口。
“画楼,你进来。”陈母叫唤着,江画楼匆忙进屋问:“伯母,怎么了?”
“你把三位姑娘扶进屋子,然后跑到东村头‘百草庐’请神医叶望医治几位姑娘。”
江画楼听完连忙点头,便把许若雪三人扶进屋,便像踩着风火轮一样前往东村头。
邻居的几个村民,来到陈子都家里,探头探脑的进入屋子。看见陈母在温酒,便问道:“陈大娘,方才听见你们家有动静,出什么事了?”
“刚才有几个贼人潜入,幸亏有几位侠客相助,这才得以脱险,这不现在温酒答谢她们。感谢大家的关心,现在没事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睡吧!”陈母起身相送。
“那好吧!陈大娘,那我们回去了。”
“没事了,回去吧!”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让它去拉人,我左手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纳闷,哒哒哒,哒,就到了衙门口。”
陈子都轻哼着歌,便把四人斜歪倒靠的放在衙门口,就牵着毛驴开始第二次搬运。
耳畔的风不绝如缕,江画楼几经周折,跑到东村,行至“百草庐”。
“百草庐”内灯火通明,药草的气味逼人。灯火中人影晃动,江画楼走入院子,只见满院都是花草,一个貌似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在院子里一小块空地上练拳踢腿。
“老大爷,请问神医叶望在吗?”江画楼上前问老者。
“我就是了。”老头停下动作,看向满头大汗的江画楼,继续说道:“有人病了?”
“是啊!请你去救救她们。”江画楼顿时心花怒放。
“什么症状?”
“嗯,刀伤。”
叶望听江画楼说完,便进入屋内,提起药箱,就随江画楼前往陈子都家里。
当江画楼回来时,陈子都刚好把副将等人运完,牵着毛驴进入院子。
炉火上的酒已经沸腾,叶望大步跨进院子,江画楼则一瘸一拐的赶来。
“江兄,这是怎么了?”陈子都边问边给江画楼一个木凳。
“我和神医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条硕大的恶狗突然窜出,把我咬伤,幸亏老神医拾起石头扔它,才把它驱赶,要不然,我不仅仅是被咬伤一条腿了。不过,那狗真大。”江画楼说着,就进入屋里,替叶望打下手。
叶望先用药水清洗了许若雪几人的刀伤,然后替她们缝合,因为三人先前用热酒服了“麻沸散”,此时便不怎么疼痛。
缝合完毕,叶望擦了擦汗,拿出自制的神膏——麻沸,涂在许若雪几人的伤口处。
叶望忙完后,在摇椅上休息一会后,便把江画楼被恶狗咬伤的伤口清洗,然后涂抹包扎。
正当叶望要走时,江画楼说道:“老先生,我感觉伤口有些发痒。”
叶望突然起立,说道:
“不好。”
然后把先前包扎的纱布扯下,又一次为江画楼清洗伤口。
江画楼疼得直冒眼泪,嘴里挤出几个字:“老,先生,怎么要重新包扎呢?”
“刚才把药弄错了。”
“你不是神医么?怎么会把药弄错?”江画楼强咬着牙,不发出声响。
“神医也是人,便不是神!”
“神医也不神,啊!呵呵!”江画楼有点抱怨。
叶望继续说道:“让你服用麻沸散,你又拒绝,装什么男子汉,这不,疼得直冒泪花。”
“呵呵!”
叶望说笑着,继续给江画楼包扎。
“我,不疼。”
江画楼龇着牙,咧着嘴,态度强硬的说。
夜更深,人更静。
陈子都和江画楼驾着小毛驴,先把许若雪三人送回了“悦来花生”。
然后载上叶望,前往东村头百草庐。“叶老前辈,刚才你在院子练的是什么武功?”江画楼凑近叶望问道。
“那是我研究十年才发明的五禽功法。”叶望得意洋洋的笑道。
“什么功法,要十年才能完成?你不是看我这么可爱,拿我开玩笑吧!”江画楼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叶望叹道:“我这个一百岁的老人,没有必要骗你。”
“什么?”
“您,已经一百岁了!”
陈子都和江画楼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啊!已经一百岁了,唉!都已经一百年。”叶望捋着他的白须缓缓说着。
“怎么看您,也只有五、六十岁啊!”
“呵呵!”
“得益于五禽功法和年轻的心态。”
陈子都和江画楼纷纷竖起大拇指。“哎!子都兄,认真驾驶,乱竖什么手指。”
正在三人说笑间,毛驴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前面多了十多条恶狗挡道。
“怎么会有这么多狗?而且这么大?”陈子都望了眼江画楼。
江画楼突然指着中间的一条最大的黑狗说道:“前面咬我的就是那条恶狗。”
十几条狗眼睛里放着光,耸动着鼻子,尖锐的牙齿在月光下恐怖至极。
一步
两步
……
越来越接近陈子都三人,毛驴也后撤几步。
这时只见叶望抄起一段树枝,跃至众狗前面。
领头的狗一个“恶狗扑腾”,朝叶望猛攻,叶望左闪右避,恶狗连连扑空。
俗话说:“人急了上厕所,狗急了还真会跳墙。”
那领头狗一声吼,群狗纷纷跳上墙,接着反跃向叶望。
“老先生,小心。”陈子都和江画楼提醒道。
叶望挥舞起树枝,左挡,右劈,上挑,下打,不一会,恶狗便被叶望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嘴里哀嚎着。
风吹过,远处响起笛声,群狗竞相跑去。
“这些狗是疯了么?还是社会进不了,它们不用吃屎,就到处咬人?”江画楼看着远去的恶狗说道。
“我也纳闷。”陈子都跳下驴车,向叶望走去。
“你们要小心,这些狗攻击力和狼无异,它们无缘无故可不会发疯,定是受什么人的控制。”叶望说完,沉思着。
“哒哒”的驴踏石板声,如流水般不断,行至路的尽头,百草庐浮现在眼前。
院子里灯火依旧,叶望轻轻的走在院里,生怕吵醒熟睡的花草。
“老先生,你那五禽功法可以借给我观阅吗?”江画楼好像受叶望的影响,轻轻走到叶望面前,小声说道。
“年轻人,喜欢学习是好事啊!”说完叶望走到空地上,在一个石凳上拿起一本泛黄的竹简,递给江画楼。
“老先生早睡啊!”江画楼接过书就要告辞,却听见叶望说:“我还要看书学习,睡不了。”
江画楼不解的说道:“还要学习?你不是神医了吗!”
“你知道这神医是怎么得来吗?”叶望问江画楼。
“嗯,天赋,名师和勤奋。”江画楼略想一会答道。
“这人世间,人虽多,但是哪有那么多的天赋和名师!‘一览众山小’之人,谁不是竭尽全力从山脚一步一个脚印登到山顶。”
“我从十五岁学习医术以来,每天只在午时和子时睡觉休息,其余要不治病救人,要么研究书籍和尝百草。”
叶望说完,轻叹道:
“一百年,说漫长也漫长,说短暂也短暂。”
接着他回头对江画楼说:“既然决定看五禽功法,那么就要认真对待。书籍,不仅仅是书籍!”说完叶望走进屋子。
窗子子上映着一个人影,像灯火一样闪动着。
江画楼凝望着人影,感觉像一片被雨滴打湿的花瓣,落在古朴的书籍之上,旁边的清茶冒着热气。
第三声鸡叫,江画楼便起床,拿着五禽功法,边看边起舞。
一曰虎,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
二曰鹿,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
三曰熊,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
四曰猿,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
五曰鸟,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
待陈子都起床时,江画楼已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他却满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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