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41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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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41打闹

回屋才发觉地炉子又灭了，原来是尚良正着急出门匆忙的封火，底火不旺，根本没有着上来。石黄菊没有埋怨他，只是磨叨这炉子就像娇生惯养的富家地主的大小姐，稍微不注意就要闹脾气，这火是三天两头的灭。

尚良正不好意思的说这炉子是他一手砌的，大概是炉膛做的不合格，既费煤还容易灭，等有时间再修理修理它。石黄菊连忙转变话题夸奖他还有这么一把手艺，真是没想到。

两人也不再纠结炉子的问题，匆匆的上炕倒头睡下。可感觉才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响亮的砸门声。两人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互相对视一眼，石黄菊匆匆忙忙的穿了衣服蓬头垢面的跑过去开了门，却见公公婆婆都是一脸紧张的戳在门口。看见她衣冠不整，公公自觉的扭头朝外就走，婆婆却伸着脖子朝屋子里一个劲的张望。

“妈，有事吗？”石黄菊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小心的闪开门口，躲进阴影里。

婆婆章道山问：“你们昨天晚上干嘛去了？都几点钟还没回来，以为你们不回来，才锁上门；又怕你们半夜三更的回来了，进不来院，你爸半宿都没睡就等着去给你们开门。你们倒好，还学会了跳墙？你以为我们都睡死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尚良正扭着头朝门口喊道：“妈，你先把门关上，这屋里一点热气都让你给放光了！”

章道山不理会他，接着说：“还有这早晨，你看看都几点钟了，你们还不起。你爸爸都出去遛弯回来了，见你们还没有动静，知道你们睡得晚肯定也起的晚，就不忍心打扰你们。可是又怕你们那么晚回来，照顾不好炉子，生怕中了煤气，才让我当这个坏人来叫你们。我就是那个讨人厌的角儿，过来又是敲门又是喊你们，一个答音的都没有，屋里头连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把我们真的吓坏了！也就是前年的这时候，不是大年初二，应该是初三人们都去给祖宗们上坟了，就有那么一家子五口人说什么也叫不醒，等叔伯兄弟们都回来了，看他们家还没开门，才知道不好，打开门一看，一家子人一个都没有救过来！”

石黄菊背在门口冻得瑟瑟发颤，她让婆婆进屋里来说，婆婆似乎是故意整她，戳在门口一动不动，只让小刀片般的冷风呜呜的吹着口哨的往里刮。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晾成肉干，随便敲打一下都会掉下冰渣。

尚良正又提高了嗓门喊道：“妈，你关上门行吗？要不就进屋里来说，堵着个门口算怎么回事？我们知道错了，不该跳墙，不该这么晚回来，知道你们担心，知道你们的好心，成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我还睡觉呢！”

章道山布满皱纹的瘦削的脸庞扭动几下，似乎是强压下怒火，接着又说：“你嚷嚷什么？还不让我说两句了？有本事你也这样跟你爸嚷嚷去？这也是你爸心疼你们，让我过来喊你们，依着我才不来离你们呢？分家另过，每家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他要管这么多事，还管人家晚上几点睡，早上几点起？自己家的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过到茄子地里怨不得别人，能吃上大鱼大肉那是自己的本事。媳妇儿，我也知道你们都嫌我唠叨，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你也不用学天赐她妈一样给我脸色看。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管你们两个的闲事儿——”

石黄菊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连忙从阴影里现身，陪着笑脸说：“妈，你看你说到哪儿去了？你们的好意我们都知道，都知道了！你看，要不你先进来坐下说？”

章道山走了，石黄菊飞快的关上门，跳上炕头钻进被窝，紧紧地搂住尚良正。尚良正忍受不了她冰凉的衣物，几乎是一脚把她踹出去。这一脚不轻不重，却把石黄菊踹醒了，她翻身起来，不再理会尚良正。

尚良正多少也有些后悔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过于粗鲁，本要伸手把她再拽回来，却被她挣脱。再看见她气呼呼的模样，本来溜到嘴边的关爱的话语也就咽下喉咙里，自己裹进了被子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