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中秋节,天公不作美,夜空浓云弥漫,没有看到心仪的中秋明月。
人常说,八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偏偏今晚还和昨夜一样,一样的夜色,一样的没有圆月。
时间流逝,人生易老。不觉间,我在这个世间已走过四十二个年头。记忆里,儿时的中秋月色总是那样的皎洁明亮。那时的我,在老家的土院里,蹲坐在大石头做的凳子上,凝望着夜空当中的圆月。心里老想着,这月亮上,美丽的嫦娥到底有多漂亮。将来的自己,能不能找到嫦娥一样的女子做媳妇。
对中秋节之夜最大的奢望,莫过于能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吃上母亲不知藏到哪里的一块月饼。那时候,家里很穷。正因为生活如此的艰难,父母亲几乎不可能有闲钱给我和弟弟买所谓的好吃的东西。只有到了过节,母亲才会狠下心,掏钱买上一些好吃的。当然,仅仅是象征性的买上一点。更多的时候,亲戚过节时拿来的礼物,除了父母拿这些礼物继续走其它亲戚,若是运气好的话,到最后还能剩下的一两份点心之类好吃的。
这剩下的礼物,母亲会严加保管。她会锁到抽屉里,或者藏到只有她知道的地方。母亲把这些好吃的东西,当成奖励性的东西,诱惑着让我和弟弟干一些农活。为了能吃到这些美味,我和弟弟总是乐悠悠地听母亲的话。
在为数不多的好吃东西当中,最让我垂涎三尺的是月饼。也不知那个年代的月饼是什么做的,总觉得好吃的不得了。吃了一块还想吃一块,可母亲绝对是不允许我们吃第二块的。为了解馋,趁母亲到地里干活不在家的空当,我搜寻着家里角角落落,想着能突然发现,解一解馋。我到现在为止,佩服母亲藏东西的智慧。她所要藏的东西,藏得地方,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记忆很深刻,有那么几次,由于母亲的疏忽大意,所藏的月饼竟然忘了时间,以至于拿出来的时候,发霉馊掉了。为此,母亲自责不已,我更是心疼的掉眼泪。
不过,八月十五这一晚上,家里总会有月饼吃。打开一包月饼,我记得一包里共八块。母亲永远是家里的司令员,大小事情都是她发号施令。分吃月饼时,我和弟弟各两块,她和父亲则吃一块。剩下的两块,母亲总会指使我送给村里的李婶。李婶男人死的早,女儿远嫁,儿子不孝敬老人,长年在外不回家。母亲害怕我半路偷吃,往往派弟弟和我一块去。
那时的月饼,真是好吃,总是觉得这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吃的时候,两只手捧着月饼,小口小口地吃,唯恐吃不出味道来。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月饼渣,最后也是捡起来吃掉,绝不浪费一丝一毫。
小时候吃月饼的情形,完全刻在了记忆里。而和吃月饼相关的对八月十五所有记忆,在心里形成了我对中秋节最深最美的情感。
参加工作后,我离开了老家,在小城有了自己的小家。每逢中秋节,家里从不缺月饼。各式各样的月饼,似乎没了儿时的滋味,吃不出快乐。久而久之,我对月饼失去了兴趣。吃还是不吃,对我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就像今年,家里几盒月饼,拆都没拆开。
我发觉,不仅我对月饼没兴趣,就连上高中的女儿,和四岁大的儿子,对当年我念念不忘的好东西,也没多大的兴趣。
我不禁疑惑,是现在的月饼不好吃了,还是现在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我和我儿女们,对中秋节的期盼还在,但似乎缺少了一种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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