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嫚之死

作者: 青鸟不殷勤 | 来源:发表于2019-06-15 15:39 被阅读17次

    1

    冬嫚是我初中时代最要好的同学。别人把我俩比喻成一双筷子,在校时除了上课,其它时间都是形影不离!

    我们两家离学校差不多的路程,都要走二十多分钟,放学后,我们可以同走一半路再分手,她往北我往西;上学时,当然也在那里会合,然后同走那一半路去学校。

    我俩不是同桌,所以一下课,她就往我座位边跑。有时我睡觉,她却来捣乱,用我的、或是她的辫梢在我的脖颈上挠痒痒,让我睡不成觉。有一次我实在太困,她拿支铅笔来挠我,我气得夺过她的笔,把它狠狠砸在了地上!笔芯断了,她也红了脸,低下头再不作声!我以为我们的友谊就此断了,但放学后,她又来挽我的手臂,我们依然开开心心一道去走那共同的一段路回家,把先前的不快都忘了!

    我们的学校独立在一座小山岗上,山岗下南面的不远处有一座榨油坊。每年油菜籽收获后的时节,浓浓的菜油香便弥漫了整个校园!冬嫚的父亲就在油坊工作,是一位榨油工。她有时便在午休时间带我去看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一位不爱说话,只会默默工作的忠厚老实之人,长得黑黑瘦瘦,背有些驼,一双眼睛却是黑而且亮!冬嫚的眼晴就像他父亲的眼晴,总是水光盈盈,让人过目不忘!

    油坊的旁边有一条小河,河底是碎石子和黄澄澄的细砂,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铁石头。每到夏天,河水便变得很浅,刚没及脚踝,清澈见底。我俩便下到河里去,搬弄那么大大小小的石头,看小螃蟹快速地爬走;看小鱼小虾快速地游走,我们便很快乐!有时,我们躲在晒不到太阳的崖壁下,找一块大石头坐着,头顶是从灌木丛中垂挂下来的藤蔓;脚下是凉凉的清澈的水流,我们的双脚扑打着水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美丽的梦想,常常忘了时间的流淌,直到听到学校的预备铃响,才慌急慌忙奔上岸,奔往学校去……

    有一次,我们在拦水坝上跳水闸口玩,我穿着一双前后都有缺口的塑料凉鞋,因为脚出汗,鞋里有些滑,一用力,脚一滑,先着地的右脚的五只脚趾全从鞋子的前面缺口中钻了出来,凉鞋前缺口套在了脚背上,因为套得太紧,冬嫚费了好大的劲,流了一身的汗,才把我的鞋给扒下来,我俩笑得瘫在了水坝上……

    杜鹃花开的时节,我俩便去校园东面的小山上采杜鹃,挑那些开得正艳的杜鹃花枝大把大把地拗来,坐在一棵小松树下用软软的柳枝穿花环,我们抽去当中的花须,边吃边穿。杜鹃花瓣又酸又甜,很合我们的口味,但我们不敢多吃,听大人说吃多了会淌鼻血,于是我们把花环穿得紧紧密密,红红的花儿当中缀着绿绿的柳叶儿,戴在颈脖上煞是好看,我们把它称作:鲜花项链,我们戴着鲜花项链在山野中穿梭奔跑,好不美气!

    而秋天到来后,满山上的毛栗便也成熟了,我们顾不得毛栗球的刺儿扎手,找那些裂开了口的毛栗球儿掰下来,用脚一踏,古铜色的小毛栗儿便掉出来,我们边吃边捡,等捡满半口袋,才回到学校去,分给要好的同学吃……

    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青春岁月!我记得我有一只军用黄挎包做的书包,那是大表哥用过的,很旧了,已经洗得发白,可我喜欢!我向姨妈讨了来做书包,用红绒线在那盖帘上绣上了“青春”二字,冬嫚羡慕极了!

    可是,那样的时光过得是那么快,我们毕业了!

    冬嫚考上了高中,去了镇上读书,又有了另外的同学。

    我呢,没考上高中,在原校补习了一个学期,就回家和山、和田地打交道,有了更亲密的伙伴。

    我和冬嫚这一双筷子,就此分单!

    2 .

    再次见到冬嫚已是一年以后了,也就是在我们以前上学时分手和会合的不远处,我们走了个碰面,但差点儿擦肩而过而不相识!是她先叫的我。当我回头和她那双水汪汪的眼晴相撞,我才认出:正是冬嫚!

    其实,我远远的就已看到她,只是没想到是她罢了!

    她上身穿着一件只有一粒扣子的红色的西装,领口垂着一圈黄灿灿的金项链;下穿一条下摆宽大的喇叭裤,一双尖尖的高跟皮鞋。我俩原本一般高,可这会儿她站在我面前,比我要高出一大截,让我显得是那么矮小,那么卑微!她是风度翩翩、气质高雅;而我却是土里土气、其貌不扬;还有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不再是两条垂在背后的半长的辫子,而是长及脖颈的满头的旋儿,波浪一般夺人眼目……我想起了听人说过,她现在在学校,男同学在背后都叫她“倒毛鸡”……

    我们俩面面相觑 ,除了简单的问候,竟然无话可说,愣怔了片刻,只是相视一笑,匆匆而告别!……

    她已经订了婚,身上的穿戴都是男方家的彩礼。男方正是冬嫚父亲工作的油坊的厂长的儿子,正在新开的电影院工作,那人我见过,和冬嫚一样,留着当下最时髦的发型:一头披肩长发,看人时,头总是习惯性地一甩!因为那长发遮挡着眼眉。

    那次见她后,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不是对她的羡慕,而是:难受!我不愿意她这么早就订婚,我们都还不到十八岁,她还在读书,高中还没毕业,就算不准备考大学,但也不应该早早结婚,虽然我们都没有什么切实的宏大理想,但我总觉得我们的青春时代才刚刚开始!以前我们谓之于的青春,只不过是朦胧的,刚刚露出芽尖的幼稚的想像;是绣在我的书包盖帘上的美丽的梦!现在才是真正的青春时代,我们不应该完全地就把它奉献给生儿育女、家务琐事……我想起了我们坐在小河崖壁下的石头上所谈讲的那些美丽的梦想一一

    “我最想去当女兵,穿一身军装,多威武!”

    “我也是,当一个文工团员,为战士们唱歌”;

    “我当卫生员,为战士们治病、治伤”;

    “可部队不会来我们这里招女兵的,就算来,也轮不到我们……”

    对于这个理想,我们很茫然!

    “我想,我还是当个赤脚医生吧,最好当一个接生员,迎接来一个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个理想对于我好像不难实现,我的堂姐夫就是赤脚医生,他曾对我说过,说等我不上学了,他教我打针,给他当助手。这或许是他的玩笑话,但我可以争取争取。不过他不会接生!嘿,先不管这个……

    “那我当个农技员,为我们的庄稼培育新品种!”

    “对,第一要紧的是,我们不能早早结婚,结了婚,就什么都干不成了,整天就只能围着锅灶转、围着孩子转,那太没意思了,先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不能浪费我们的青春!”

    “对,对!”

    “我们一定要做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别人需要的人!”

    “对,对,那样活着才有意义!”

    “是的,一定要活得有意义!”

    “二十八岁以后再结婚,好不好?”

    “好,很好!但可以先找一个喜欢的人、志同道合的人谈恋爱!”

    “多谈几年,把甜酸苦辣都尝遍!”

    “对,对!”……

    我们相对笑出了眼泪!我们被看过的电影、读过的小说所诱惑着!我们憧憬、我们充满希望!

    …… ……

    冬嫚把我们说过的话都忘了吗?!她学校一毕业就得结婚,她什么都不想做了吗?

    3 .

    果然,她学校一毕业就结了婚,每天穿戴时尚、温文尔雅,身上散发着醉人的香味;更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晴,摄人心肺、勾人魂魄!在女性群里独树一帜、招人嫉妒……

    她先在油坊做会计,而后又去社办厂当出纳。再没与山林、与土地打过交道,更别说当农技员了!

    她其实是一个幸福的人,她已经脱离了土地,成了一个拿工资吃饭的人,一个农家女孩羡慕的人!

    她已经被滋养得面若桃花、玉指纤纤,据说,招惹了许多的男性追慕者!……

    她把我也忘了吗?她的婆家是在十几里外的一个半大不小的村子里,她工作的社办厂虽然就在我们的学校附近,但我们却几乎没再见过面,只是耳朵里时不地时会传来她的一些不如我意的新闻:似乎她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但名声并不好听的人物!

    后来不知怎么地,传来一则更出乎我意外的消息:她已经不上班了,在家放鸭子,每天赶着几十只鸭子散放在收割过的水田、河塘……

    这是怎么说?这让我有些发了懵!我不敢相信!但却从她母亲那里得到了证实。

    我真已做了堂姐夫的助手,虽没能做个接生员,但几年下来,倒也能独自处理一些农村的常见病、多发病、小毛小病。

    那天冬嫚的母亲身体不舒服,堂姐夫不在,只能我去处理。她母亲一见我,竟然掉下泪来!

    上学时,我来过她家几次,她知道我以前和冬嫚很要好。她攥着我的手,告诉我,冬嫚过得很不好,她其实没什么病,就是为冬嫚愁的,好好的工作不做了,居然去放鸭子,她哪受过那样的苦呢?以前在家也没受过呀!她希望我如果见到她,就好好劝劝她……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冬嫚回家什么也不肯说,也很少回家,就是回了家,也是匆匆忙忙……

    但我直到第二年春天才终于见到冬嫚,而且是她来找我。

    她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已不再那么摩登,但却落落大方,楚楚动人。她带着三岁的儿子来看我,教儿子叫我阿姨。

    她的儿子叫桔桔,一张圆圆的、红扑扑的脸,真像一只甜甜的蜜桔,可爱极了!我看她望着儿子的眼晴里充满了幸福,早把去年秋天她母亲对我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转而也为她感到幸福!

    她是来求助于我一件事:我家附近有人来开设了一家“服装裁剪缝纫培训班”,村里许多女孩子都报了名参加培训,这事也被冬嫚知道了,她也想来学,可离家太远,回家吃午饭不方便!所以,她想把午饭带来,中午在我家热一热,问我可不可以?

    我当然满口应承。从此一连三个月,她每天早上骑车过来上课,下午下了课回家。她很会做人,每天带的除了午饭之外,还另带两个煮鸡蛋,一个自己吃,一个给我侄女吃,起初我不让,她便悄悄告诉我说:“现在你家里真正的女主人是你嫂子,我这样做是让她开心点,我也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既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反对了。

    一切好像都很好,我看她每天都很高兴地来来去去,也就把别人对她的闲言碎语,以及她母亲对她的担忧都抛之了脑后。

    随着培训班的结来,随着夏天的到来,我又很长时间没见过冬嫚,也没有她的消息!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陌生男子来找我。他作了自我介绍后,我才知道他就是冬嫚的丈夫小宝。他已经不再是长发披肩,也不再习惯性地甩头,更不再流里流气。看上去已是一个很有礼貌、很正派的青年!他问我冬嫚有没有来找过我?当我回说没有,问他怎么回事时,他说没什么事,只不过两人吵了几句嘴,既然没来找我,他就去别处找找!说完,骑上车就匆匆走了!

    4 .

    我的心里不禁起了波浪,有些儿发慌!第二天趁着去她娘家那边出诊,特意地拐到她家去看看。意外地反现她在娘家呆着哩!

    我很高兴,她更高兴!她引着我去了她家屋后不远处的一口小水塘边,那是初秋时分,晚稻秧还在成活期,中稻还没成熟,正是农闲时候,天还有些热,虽然时间已近下午三点,但大家都还在歇晌,周围不见任何人,这个小村里其实只有冬嫚家和另外一户人家,因而显得安安静静,只偶尔闻得鸡犬之声,我们坐在一棵高大的乌桕树下。天上虽有太阳,但树下凉风习习,很是惬意!

    这么多年了,我们又一次亲亲密密,彼此不生分地相靠着坐在一起,一时骤然有些无所适从!过了片刻,冬嫚才拿起我的一只手,摩搓着,眼望着塘水,喃喃道:“琴琴,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得有多苦!”

    我望向她的眼晴,她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

    我的心里一颤,正想开口,她却阻止了我:“琴琴,你别说话,你什么也不要说,你只要听我说,今天,我把我压在心底的所有的话、所有的痛苦和无奈全都诉说给你,我把你当作我唯一的知己,我相信你会是我的知己!”她顿了顿,对我凄然一笑:“你不要打 叉 我,你只要静静地听我说。”她的眼晴里充满了祈求和深切的渴望理解的光芒!

    我向她庄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说!”

    那一年,那一天,我去油坊看我爸爸。正好他也在,他看见了我,从此,我们就结下了孽缘!我并不愿意,我刚读完高一,我不想那么早早就订下终身,说真的,我的成绩很好,我还想考大学哩!我爸爸也不同意,他说那人不实在、不牢靠,二流子似的,留着长长的头发,他不喜欢!可我妈眼皮子浅,她同意,她看上了他的家境,他父亲的职位。他爸爸是油坊的厂长,是和我爸同时进的油坊,同是榨油工,后来升做厂长了。所以我妈骂我爸:

    “你当初也说他爸爸不实在、不牢靠,可他爸现在是厂长,你呢?只能一辈子做苦力,还好意思说人家不实在、不牢靠!我这辈子嫁给你算完了,你还想让女儿也跟我一样受一辈子穷吗?”

    “我爸还能说什么呢?他确实只能做一辈子榨油工!他只能叫我自己拿主意!可我怎能拗得过我妈?她擅自作主就给我订了婚!他们家有钱,他是家里的独子,所以那边一切都依他,我家都依我妈。订婚时给我从里到外送来了几十套衣服,十几双鞋袜,还有金银首饰……反正,吃的穿的用的,摆了我半个房间!我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呀,又加上他真的是对我好,处处体贴我、爱护我,几乎天天往我家跑,每到星期六就来接我去他家,他妈妈总烧一桌子好菜招待我,他用脚踏车带我去镇上兜风,买这买那,送我回来时,总是大包小包,吃的、用的、穿的带了来,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妈妈把我以前穿的衣服、鞋袜全扔了,要我穿他家送来的,要我打扮的漂漂亮亮,与众不同,高人一等,好给她脸上增添光彩,我彻底地成了他们的俘虏!”

    “从此,我每天沉醉在了镜子前,我发现了自己打扮起来真的很漂亮,每天走到学校去,总引来许多艳羡的目光,我变得趾高气扬;当初几个家境好,或有男生追,或有了对象的、总是在校园里炫耀自己的穿戴、对我们不屑一顾的女同学,被我彻底比了下去!我骄傲、我幸福,我把学习抛在了脑后,什么考大学?已在我眼里变得无关紧要!”

    “毕业时,我的成绩从年级前三名,跌到了倒数!”

    我结婚了。他告诉我,从此以后,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了!他不准我和任何男人交往,甚至不可以说话!

    “我先在油坊做会计,但那里有两个年青的工人,并且比他长得好,他就不放心,通过关系把我调到制笔厂,可制笔厂后来维持不下去;我又去了磁材厂,可那里大多数是男员工,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知道他小心眼,更是一有空就来纠缠我,我越是躲,他们越是变本加厉……更有些长舌女人,反而把脏水往我身上泼,说我是勾引男人的祸水,有意传到他耳里去……每一次,只要他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晚上便把我狠一顿打,我不敢哭、不敢叫,怕吵醒儿子、吓着儿子;也不想吵挠他爸妈,他爸妈对我很好。尤其是他妈妈,白天给我带孩子,做家务,辛辛苦苦,我不忍心让她知道、让她担心!”……

    她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我也泪流满面地与她相对,默默无语!她继续说道:

    “他发完疯,还要和我做那事,我若不从,又要换来一顿拳头,说是更证实了我有外心!他不打我暴露在外的地方,第二天还要我高高兴兴、穿戴齐整去上班,他说他什么都可以依我、给我,就是不准有二心,只要听到说我在外“勾引”男人,就不会给我好颜色看,我怎么跟他解释都没用!”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好同学好朋友能来帮帮我,帮我向他作个解释,让他信任我,让他知道:如果他真爱我,就给我想要的方式爱我,而不是他想给的!我多么希望:他能把他的拳头去对向那些对我不怀好意的人;诽谤我、向我泼脏水的人;而不是对向我!”

    “可他偏偏要对向我!你看,”她撸起她的袖子给我看;她撸上她的裤腿给我看,我这才意识到,在这应该穿短袖的季节,她却穿着长袖衫!

    她又撸起她上衣的下摆……我赶紧帮她拉了下去,我不忍再看,我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

    那满身的青紫、满身的伤痕,扎得我心尖出血!我这才知道:在她楚楚衣冠的内里,包裹着一颗怎样淌血的内心!

    “我一次一次提出离婚,向法院递着一份一份离婚申诉,可是,每次在法庭上,他都跪在我面前,双手抱住我的腿,声泪俱下,他一遍一遍向我哀求、一遍一遍向我发誓,要我看在儿子的面上……我的心又软了……我可怎么办?琴琴你说我可怎么办?这日子怎么过下去?我看不到一点点的光亮……”

    4 .

    那天晚上,我折腾了大半夜,撕了一张又一张纸,流了一遍又一遍泪,终于写好了一封令自己满意的信,把它郑重地装进了信封,我多么希望这封信能够唤醒冬嫚的丈夫,能够给冬嫚带来新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当我提笔来写收信人地址、姓名时,我才茫然了:他的详细地址,他的大名,我一无所知!我怅怅然地把信塞进了抽屉:等明天去向冬嫚问问清楚吧!

    可第二天,冬嫚已经回婆家去了,她的家人也说不清楚,看来只能等到下次再见到冬嫚了!

    但我并没能等来下次与她的见面,我等来的是她泡在浅浅的河水里,一只喝光的农药瓶丢弃在河滩上的消息……

    冬嫚,你是想让这清清的河水帮你洗去沾染在身上的污迹吗?还是,你想让这清清的河水为你作证?

    5 .

    今年的同学聚会,我们曾经很要好的几位同学,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冬嫚,我们都为她痛心而婉惜!一位与她同嫁一村的同学告诉我们:冬嫚的儿子都快四十了,人长得不错、工作也不错,到现在却不愿结婚;她的丈夫小宝,也没有再娶,每年冬嫚的祭日,他都会去冬嫚的坟前,傻傻地坐上大半天……

    我听了,在心里暗暗落泪!我多么希望:如果有来世,如果小宝还要娶冬嫚,那么就请小宝一定要用冬嫚想要的方式爱她、而不是他想给的方式爱她!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冬嫚之死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dnpbfc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