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学校要同学们在开学第一天尽量多拿除草工具,全校师生要大干一场。
杂草经过一个假期真是张疯了,教室前后,操场上,校园所有内道都被草占满了,就连窗台上都有草,风一刮,它们探头探脑非要钻到教室不可;众草中也不乏调皮捣蛋鬼,斜立在墙缝里展示它的平衡之功,更有甚者居然跑到了房顶上,摇头晃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确实高高在上,“屋高我为峰,一览众草小”。这哪里是校园,分明是个大草场。难道草也有脾气?具有强烈的报复心理,报复假期前同学们对它的肆意践踏,今天非要长得高大壮实不可,哼哼,等着你们来除呀!
学校按年级分片,年级再按班级分开,最后班级再分到值日小组,看谁除草最彻底最干净。由于分工明确,同学们干得非常起劲,当然也会有代价,有划破手的,有起血泡的,有眯眼的,有被虫子咬了过敏的……虽有伤害,同学们在所不惜,个个都要争当除草能手似的。
有一种草俗名叫“钝刀驴”(这是拟驴化的名字,其倔如驴,割它不易,能使刀钝,其学名不详。)长得特别壮,刀割不易,由于体大根深,想要把它连根拔除几乎是不可能的。有的同学不信邪,要把吃奶的劲使出来赌一把,双手攥紧草的底部,半蹲状并踏稳脚步,要么脸憋得跟紫茄子似的,草依然岿然不动;要么用力过猛,只薅断了几根草茎,自己着着实实地弄了个大屁墩,随即引来一片哄笑。对待它只能用镰刀尖或铲子一点一点下挖切断它的根再拔掉,一棵草要费上半天功夫,手上起的血泡大多都是薅它勒的,它的俗名起得好,形象贴切,真是名副其实。
除草中间休息时,会上演不少恶作剧。逮个虫子塞到同学脖子里,或者偷偷放到女同学文具盒里;或者弄个癞蛤蟆藏到某某的书包里,能使其惊恐而尖叫便是最大的满足。最好玩的是苍耳子大战,你投向我,我投向你,喜欢向对方头上掷。更乐意向女同学的辫子上掷。谁的辫子粗长,谁就成了攻击重点,一旦大伙认准了她,她立马会变成“苍耳人”。互投的结果,每个同学身上头上都粘了不少的苍耳子,有的同学边投边摘下,有的同学干脆一个也不摘下,跟谁近就猛地贴过去,弄的人仰马翻,真是好不热闹。
一整天都在除草,同学们个个灰头土脸,汗水冲开脸上的灰土,形成了不规矩图案,像极了特战队员的迷彩脸,只不过颜色单一罢了;衣服被染得一道道草青色,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青草味,走到老黄牛跟前,它会伸出舌头舔你,像是要把你当青草吃了,女同学吓得“哇哟”一声惨叫,逃命似地跑开。
满院青青草,现在变成了“大秃瓢”,校园一下子变得敞亮起来,但是一刮风,尘土飞扬,飞沙走石,这就是局部地区“沙尘暴”,教室里满是灰尘,食堂里水有泥沙,饭菜牙碜也硌牙。
现在都盛行种草,当初要有这种意识就好了。校园的草完全可以不彻底拔除,只剪掉草尖形成草垫子就行,整个学校不就是一个天然大草坪吗?!尤其是操场,同学们在草垫子上嬉闹、上操、上体育课得有多舒服啊!要比现在的毒跑道、人造草皮强多了。所以,今天看来当时人多么傻呀!举全校师生之力硬是把天然大草坪彻底毁了。
不知道现今的村小联中还做这种傻事吧?在那个拼命种粮都吃不饱的年代,人们对庄稼地里的草有深仇大恨,斩草除根,除草务尽情有可原,如果今天的校长还号召全校师生对草打歼灭战,那他就蠢到家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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