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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啊上海(三十二)

上海啊上海(三十二)

作者: 郭仁发 | 来源:发表于2023-08-20 03:27 被阅读0次

第32章 黔驴技穷

一群年轻姑娘沿着秣陵路来到了上海火车站前面的一座天桥上。这座天桥横跨在天目西路和恒丰路交叉的路口上。此刻正是夜晚,站在这座天桥上向远处眺望,上海火车站和维也纳酒店显得特别显眼。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罗晓玲对杨晓兰说:“这个地方我们已经来过无数遍了,站在这里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安安静静地思考问题。”杨晓兰望着天桥下来往穿梭的一辆辆汽车,“每当我伤心想哭的时候,我就偷偷地跑到这座天桥上来。我听够了人们对陈文海的褒贬,有些人在评价陈文海的时候,根本不负一点责任,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使陈文海遍体鳞伤,有的人还嫌不够,还想置他于死地。北京的那个韩大鹏胡说什么:虽然陈文海的人生很坎坷,但是跟任何人没有关系。还有北京的那个毕雅芳也胡说什么:任何人都不会同情陈文海,因为陈文海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太多的人。”

“陈文海的妹夫也很可恶,有一次,廖建华这么对陈文海说:‘你就是生活能力太差,你根本适应不了这个社会,你应该学会去适应这个社会,任何事情发生了你都不要认为是不正常的,这样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痛苦了。’”罗晓玲满腔愤怒,“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啊!按照他的逻辑,人活着就应该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要有正义感和自尊心,应该浑浑噩噩地活着。这哪里像是一个共产党员讲的话啊!”接着又忧心忡忡地说道:“陈文海目前的处境岌岌可危,那帮坏蛋正在处心积虑地算计他,想让他倒在上海这片生他养他的热土上。”罗晓玲眼含热泪,“陈文海可不想倒下,他还有很多要紧的事情要去做。他千万不能倒下呀!如果他现在倒下了,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罗晓玲似乎听到了自己那颗心在咚咚地跳个不停。她经常为陈文海牵肠挂肚,在陈文海最艰难的日子里,她恨不得能即刻飞到陈文海的身边,为陈文海助一臂之力。

杨晓兰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她也经常为陈文海的前途和命运担心。有的时候,只要她一想起陈文海在受苦受难,就难受得茶饭不思,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为陈文海抹泪。

“昨天晚上,方安安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陈文海,这里头恐怕也有你那个表哥在起坏作用吧?”罗晓玲对陈晓敏说。

“完全有这个可能呀!”陈晓敏紧锁双眉,“我的这个表哥就是一个糊涂虫,他心甘情愿地充当别人的马前卒和急先锋。在这一点上,他倒是跟方安安很一致的。”陈晓敏转身对周雯雯说:那天,我表哥对你说:“如果陈文海跟你套近乎,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你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会完没了地去纠缠和骚扰你,张雪梅就吃了这方面的亏。张雪梅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天,我冲撞了陈文海,现在想起来好后悔呀!要不是杨晓兰及时打电话提醒我,说不定我还真会干出更荒唐的事情来。”周雯雯问杨晓兰:“陈文海会不会记恨我啊?”

“应该不会吧!”杨晓兰用充满敬佩的语气说道:“陈文海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女孩,他更是心胸宽广、不计前嫌。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哈哈,你好像很了解他。”周雯雯咯咯地笑个不停,“你可以当他的红颜知己了。”

“我就是他的红颜知己。”杨晓兰哈哈大笑,“我当之无愧。”

陈文海跟一群年轻姑娘来到了恒丰路上。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我跟他们打了多年的交道,深知他们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如果他们的这次行动计划再一次遭到失败,他们一定会恼羞成怒,不惜血本地对我进行报复。我稍有疏忽,就会前功尽弃。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以免事到临头惊慌失措。”陈文海对身边的姑娘们说道。

“你想得很周到呀!姜还是老的辣。你久经沙场,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想速战速决,哪有那么容易?他们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恰恰相反,他们离彻底覆灭已经为期不远了。”罗晓玲对他说。

“我们说些轻松的话题吧?”王芳对大家说:“老说些沉重的话题,气氛显得好沉闷呀!”

“我赞成王芳的建议。”刘娟对陈文海说:“上海的夜景好美呀!你是作家,此刻触景生情,抒发一下你对上海夜景的赞美之情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当然不成问题啦!”陈文海接着说道:“晚上的恒丰路好美呀!你们看,公路上的一辆辆汽车穿梭来往,公路两边的高楼大厦一栋挨着一栋,璀璨的霓虹灯光把这一带装点得如同神话世界。站在这里,我感到好幸福呀!”

“夜晚的上海哪都美,夜晚的上海是灯的海洋,夜晚的上海是一座不夜城。这是我们上海人感到骄傲的地方。凡是来过上海的人,都会对夜上海留下深刻的印象。”罗晓玲对大家说:“上海的繁华和美丽举世闻名,凡是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这里的美景所陶醉,都会流连忘返。”

“所以,我才会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一刻也不想耽搁。”说到这里,陈文海的眼光忽然暗淡了下来,随即眼眶里滚动着泪花。他声音哽咽地对身边的姑娘们说:“我的这种心情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她们肆无忌惮地向我介绍年轻姑娘,肆无忌惮地骗取我的钱财,想使我陷在这个温柔世界里不能自拔。方安安知道我不敢跟她翻脸,所以,她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地羞辱我。她用报警这种极其卑劣的手段对我进行恫吓,她简直是太坏了呀!”

“她就是一个坏女人。”王芳对他说:“她就是一个小混混。她是浪到沪上的风流娘儿们。”

“如果现在的上海还是过去的那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旧上海,她就会去歌厅当歌女,去舞厅当舞女,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烫着卷发、穿着旗袍、踩着高跟鞋在上海的大街小巷扭着屁股一路招摇过市,在豪华的酒店里喝着咖啡和洋酒、吃着西餐,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陈文海情绪激昂地说道。

“在你父亲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样的女人不是司空见惯的吗?在30年代的南京路上,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呀!你的父亲不是经常津津有味地向你描述旧上海的城市风貌和生活场景吗?你应该对旧上海很熟悉了吧?”罗晓玲对他说。

“是的。”陈文海咧了咧嘴,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微笑。“所以,方安安的出现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陈文海接着说道:“在这改革开放的年代里,在上海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方安安的出现不足为奇。如果我的父亲现在还在世,看到方安安这样的女人,一定会产生时光倒流的感觉,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他所熟悉的旧上海,一个令人如痴如醉的花花世界。你们也许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年轻的时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经常出入于各种社交场所,歌厅舞厅咖啡厅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喝洋酒、喝咖啡、吃西餐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的父亲一定有喜欢他的女人吧?”杨晓兰问道。

“这还用问吗?”陈文海接着说道:“在跟我妈认识之前,就有一个漂亮的上海小姑娘喜欢我父亲,如果不是我妈横插一杠子,我父亲一定会去娶这个上海小姑娘。有一天,我父亲对我说:‘如果你妈不出现,如果不是我的那个狗屁朋友瞎捣乱,我怎么可能会去娶你妈?我这辈子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去娶了你妈。你妈那个暴躁脾气谁能受得了?你可千万不能步我的后尘呀!像你妈这样的女人你千万不能去娶呀!如果你娶了这样的女人会后悔一辈子的呀!’所以,我时刻提醒自己:我可千万不能犯我父亲曾经犯过的错误。可是,后来在重重压力下,我被迫去娶了白玉兰。我父亲对儿我说:‘你怎么跟我一样倒霉啊?你怎么也会去娶一个脾气如此暴躁的女人?你把我对你的再三叮嘱都忘到脑后去了。’我说:“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我是被逼的呀!我妈没完没了地逼婚,如果我再不结婚,总有一天会被她逼疯的。”说到这里,陈文海泣不成声。

“你实在是太可怜了。”杨晓兰被陈文海的这番发自肺腑的倾诉感动得热泪横流,“你活得太苦了。”杨晓兰眼泪汪汪地看着陈文海,“很多人不了解情况,指责你不该跟你的前妻离婚,还散布各种流言蜚语,说你之所以老不再婚,就是因为在等你的前妻,希望能跟你的前妻复婚。你妈竟然也会相信这种谣言,喋喋不休地、没完没了地去劝你不要再傻啦吧唧地去等你的前妻跟你复婚。说你的前妻太精明了,她想跟你复婚就是想再骗你的钱。在你妈的眼里,你就是一个糊涂蛋和大傻瓜,只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只会被别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你妈还想让你去娶一个乡下小姑娘。”

“所以,我才会恨我妈。”陈文海说对她说:“我妈永远不可能理解我。她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其实是在害我。有这样的妈,我这辈子算是倒了大霉了。更可恨的是:有的人利用我妈的这种愚昧无知肆无忌惮地来欺负我,王志远和方安安就是他们中的突出代表。方安安竟然这么对我说:‘你应该听你妈的话,她让你去娶一个乡下小姑娘,你就顺从了呗!跟谁过还不是一样?难道非得要去娶一个城里姑娘你才会觉得脸上有光?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虚荣心太强。我敢肯定,你的这种虚荣心会把你的一生给毁掉。你干嘛非得要去搞创作?其实,家庭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你这样本末倒置,最终把自己给害了。’”

“她知道什么呀?”杨晓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连自己都没有管好,竟然还有脸来教训你。如果她真的懂得家庭幸福,为什么还要出来挣这种不干不净的钱?”

“也许是别人教她这么说的。”罗晓玲接着说道:“我一直在怀疑朱振华是她的幕后策划者,是他鼓动方安安故意去接近你,跟你套近乎,唆使她利用这种便利条件去教训你。他以为:让一个少妇去教训你会显得更有杀伤力,他好阴险毒辣呀!这样的人早该开除出党了。让这样的腐败份子留在共产党内,只会祸害老百姓。”

“这说明现在的反腐败形势还相当严峻。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反腐败斗争的长期性、复杂性和艰巨性。”陈文海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马上把朱振华这样的害群之马从党内清除出去,但是,我坚信:随着反腐败斗争的不断深入,所有的腐败分子最终都会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惩罚。”

“我们大家都应该有这个信心。”罗晓玲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陈文海的双手,“我们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一群年轻姑娘沿着福佑路往前走,他们边走边聊天。

“刚才,我遇到了方安安和刘玲。她们俩只要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她们俩是我们上海摊上的一对活宝贝。她们俩气味相投。”罗晓玲说。

“她们俩还想一起去见陈文海呢!她们俩一起去陈文海,还不把陈文海的那些血汗钱骗得精光。方安安怎么那么无耻呀?她一个人去陈文海那儿还嫌不够,还非得拉上刘玲。”杨晓兰说。

“其实,方安安把刘玲拉上也没有用。”王芳说。

“为什么呀?”刘娟说。

“刘玲长得那么丑,陈文海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这倒也是呀!”

“方安安是‘黔驴技穷’了,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其实,方安安就是一只蠢驴。在这只蠢驴面前,陈文海感到既可恨又可笑。”

“今天晚上方安安还会去找陈文海吗?”

“这你得去问方安安。”

“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刘娟拨通了方安安的电话号码。

刘娟问方安安:

“你现在在干嘛?”

“我在玩手机。”

“你没去陈文海那儿?”

“我正在等他的电话!”

“你认为他还会让你过去吗?”

“这可说不好,也许他一时心血来潮,会让我过去。”

打完电话,刘娟问王芳:

“你认为今天晚上陈文海会让方安安过去吗?”

“也许会吧!陈文海这个人向来不按常规出牌,他经常会出人意料地采取某种行动,使对方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意图,乘对方手忙脚乱之际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的这一手很高明呀!往往会使对方措手不及。”

“这就是斗争策略呀!我们就静静地等待下文吧!”过了一会,罗晓玲问身边的姑娘们:“我们去湖心亭喝茶吧?”

“好啊!”陈晓敏连忙说道:“我正想去那里喝茶呢!湖心亭在我们上海滩是相当有名的。湖心亭乃百年茶楼,享有沪上风情之美誉。”

喝完茶,她们来到了九曲桥上。

“九曲桥在我们上海滩也是很有名的。”罗晓玲说。

“陈文海这次来上海,也一定会来这里吧?”王芳说。

“这还用问吗?”刘娟说。

“昨天我真晦气。”杨晓兰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张曼丽问。

“方安安这个骚狐狸!”杨晓兰把昨天遇到的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你为什么不扇她两个耳光?”

“我怕脏了我的手!”杨晓兰嘿嘿一笑,“我干嘛)要去跟这种女人较劲?她整天卖弄风骚,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她就是一个臭婊子!”

“我不明白的是:她长得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她长得还有点丑,为什么就能屡屡得手,让那些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会使媚眼!”杨晓兰哈哈大笑,“她一使媚眼,那些男人就挪不动步。她经常在酒桌上向那些男人抛媚眼。”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

2023年8月21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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