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对话与概念】

作者: 木月生 | 来源:发表于2019-06-07 15:43 被阅读0次

【关于对话与概念】

周末，“维波楼艺术生活博物馆”创始人姚小波老师来喝茶。换好鞋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老家具柜子上，那盏古典仕女灯的位置，她说：这样才能和周边器物形成对话和视觉聚焦，我特别欣喜。

这两年，一直好奇哈维小波这对夫妇。最初，我是被一种叫〝坚持〞的东西打动，因为，三十几年如一日的收集民间古家具，在全国已有十个“维波楼艺术生活博物馆〞的他们，真心不易。尽管三十年前，人们的生活还不那么富足，但〝缺胳膊少腿”的老家具也没有多少人会去在乎。

喜新怀旧，有时是一种本能，但人们不一定会收藏，并 “以身相许〞，甚至转换成一种艺术形态。然而，一个美国人做到了，这是件特别的事。小波老师也十分有趣，像勇士，一直助推维波楼。不，这个词还不对，是“巴顿将军”，为维波楼艺术献身。她抗癌七年后仍然如团火一样，熊熊燃烧着自己，似乎从未停止过和时间赛跑。她常说：人与器物之间能对话……这样的情感愈加使我好奇。

【关于对话与概念】

关于对话

我喜欢“对话”这个词，我们曾经对话过“爱情”，她说哈维老师成全了她，让她能飞多高就多高。我渐渐发现，似乎是小波老师成全哈维老师更多。但在两位老师看来：谁成全谁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波楼艺术于生活，这个概念性的主张似乎贯穿了彼此的人生。

对话，让人看得到更多，为什么要坚持一件事，为什么要成全对方？对话也是个技术活。要先学习，学会提问，有好奇之心，会深挖。小波老师毫不客气的提醒我：“不要总在要突破时礼貌性的退出，虽然有的真相会有丑陋，也许你怕伤害到对方，但这是真实。”

我想我不是一个好的提问者，只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在遇到可能会触发伤害时逃跑。但真实必然有现实的东西存在。小波老师不介意，甚至直言不讳，这大概也是我们能产生对话的原因之一。

【关于对话与概念】

小波老师来喝茶，我们从茶道开始聊。茶道从中国传入，但在日本发扬光大。在东京，看日本老师如何带学生事茶，如何演绎一场茶事时，那份道器与茶汤之间流转的能量场，曾经把我摄住了，不由自主的生出恭敬心，让自己收敛起言行举止，静待每一场茶事。

茶能收住我，并深深爱上它。但维波楼的古典家具，我拥有却不痴迷。而大多数人也和我一样，其中不乏政企名人和艺术家们，人们喜欢呆在那个美学空间里，并为此敬仰。但人们真的爱上它了吗？人们喜欢维波楼，是因为敬重几十年如一日的那份坚持，还是通过陈设的器物怀念失去过的旧时光，还是别的……喝茶时，我问小波老师：“是不是人们喜欢又止于敬仰？〞

敬仰代表什么？更多时候代表距离！我敬仰你，便生了距离。就像现在的我们，有时会用“您”拉开彼此。但茶不会，因为茶可敬可入生活。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柴米油盐酱醋茶，贵可入八雅，俗可落开门七事。

【关于对话与概念】

维波楼家具能用，有日用之美，不是仅仅陈设于博物馆供人观赏。然而其本身的市场价值，却也止住了许多人去拥有。而他的市场价值，则源于不可再生。茶喝完了可以再有，老家具不能，更新的仿制物可以替代一部分人的怀旧，但不是全部。

小波老师笑着说我批评她，但很好。她告诉我：事物表层的后面才是真实，“维波楼艺术生活博物馆”的这种形式和做法，对大众来说还很陌生，尽管人们一看就喜欢，但毕竟牵涉到比如使用旧物，比如他的表现形式，美学构成……这里有人们所能接受的心理距离和理解的距离。也使大多数人站在外面去瞻仰，去欣赏，甚至是非常热烈的赞赏，但是，距离没有缩短……

我想起有一句俗语：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理解的局限性。小波姐是位好老师，这是我一直尊为师者的原因，其胸怀与智慧给了提问者勇气。

【关于对话与概念】

但人们又为什么敬仰维波楼？是敬重于哈维小波那份专注与坚持的精神吗？所有的媒体都反复提及着这份匠心。维波楼也确实让许多人感动。然而只是感动。

感动是瞬间的感受，会消散。随着更深层次的了解，我忽然觉得：如果一件事情只剩“坚持”，便会成为一种委屈，它不应该只是坚持的精神可敬，应该是一种思想。

【关于对话与概念】

关于概念

维波楼思想是个有趣的话题，我问小波老师时，她滔滔不绝的和我谈及法国与美国印象派，讲莫奈、雷阿诺……也牵出了哈维老师作为原美国四个博物馆馆长，曾经是美国印象派最早推动人之一。

一种思想的产生，必然有其原因，比如过往的经历。这时候理解这位美国人为什么要收集民间古家具，瞬间豁然开朗，有时候，我们对一件事的理解，与所站的位置有关，是在点上看面，还是面上看点。小波老师说维波楼美学不只是思想，还有五六个概念。

【关于对话与概念】

我记得去年，两位曾对话过艺术概念：谈黄永玉先生的跨界。哈维老师特别解释了“概念”与思维、想法、创意和点子的不同。他说：概念是一种浓缩的、有清晰观点、有清楚立意的、既抽象又具象的思维结果。它常常有自己强有力的核心点、观点和高度。经得起推敲和过滤。对于艺术家来说，是艺术家自己设定的有指导性和方向性的东西。对艺术创作至关重要。而对概念的形成、批评、筛选、肯定，是艺术家对自己的严厉、积累、不断发现的结果。概念对了，目标就对，否则白花力气，浪费时间。概念在内容的倾向和高度上更准确描述“是什么”，更具方向性和哲学基础。创意、点子是具体东西，可以随意、散乱和不规则。思想是思维结果或过程，未必有清晰的位置。

【关于对话与概念】

印象中，“概念”在很多地方都会用，似乎任何一个领域都不乏强调概念的重要性。概念一直都代表着将某样东西推向极限，展示其更多可能性，但这些概念可能出现很大的挑战，有的只是停留在示范性的被瞻仰位置，还有的成为幻想或忽悠的代名词。然而维波楼艺术于生活的概念是有实体支撑的，是看得见、摸得着、能实际使用的，也有其可总结的知识体系。这带有全新艺术概念的主张，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形态，几乎已经独树一格。

概念不能实现只能停留在概念的本身，当概念落实为可以实际落入生活的东西，并成为知识的突破，这才真是创意与概念存在的实际意义吧。

【关于对话与概念】

近些日子，有关华为的报道相当火，其中一个观点印象颇深：华为为什么创立32年生生不息？历史性的机遇对谁都是平等的，就是靠人本加知本，绽放出了最宝贵的知识创造力，技术创新力。华为为中国赢得了更多关注，其成功不是简单地用传统的话语框架去解读，它特立独行，开放，自强，纵立崖岸，依然卓绝。维波楼艺术于生活，将博物馆变成落入生活的好处，确实打破了人们的认知，但其知识架构或许才会是生生不息。

也许我不是好的提问者，在小波老师这。我只是想要去了解其中的概念或哲学观，并愿意去关注其内在联系与共性。但我很幸运，时有机会沉浸体验维波楼的艺术空间，看中西交汇，古今并存时，所呈现的艺术于生活的创作，这些有意思的东西点亮了我的生活。

我煮给小波老师的茶，凉了又热，因为说到维波楼的概念根本停不下来。知识的东西，一言难尽。当她说到：为室内每一平方增加重要附加值这一概念时，我想，我们之间的对话，也是一种附加值啊！为这个周末，为这杯茶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