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西北禅县有一个很有名的村子,叫做马家堡子。当地盛产党参、柴胡等中药材,马家堡子里大部分村民都靠种药和贩药为生。
马家堡子里有一个大商户,人称马商户。马商户为人和善,不抽不赌,就喜欢种种花,养养狗。有一年马商户入川做生意,带回来了一只狗崽子,据说是当地一种很有名的土狗崽子,很有灵性,价格不菲。马商户看的喜欢,就花钱买了一只一路带了回来。
这狗崽子在马商户家逐渐长大,外形真和一般的土狗没有什么大的区别,而且邋里邋遢,也不活泼,整天吃饱了就躺在马商户的脚下呼呼大睡,马商户索性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就叫瞌睡。众人都说马商户上了当,花大价钱买了一只毫不稀罕的土狗,马商户只是笑笑,并不辩驳。
有一次,马商户贩药回来,拿着挣得钱去给周边种药的农户结账,瞌睡很久不见主人,在主人身边绕来绕去,非要跟着马商户去,马商户就带着它一起去了。这一去一直到了深夜还没有回来。家里人不放心,出去搜寻,这才发现马商户已经被人杀害在回家的小路上,身上的钱袋子、玉扳指、黄铜的水烟枪都不见了。那一条叫瞌睡的狗狗也被石头砸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地躺在主人的身旁。
马商户在村子这一片地方人缘都很好,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当时办案的公家人断定凶手就是为财谋杀。这案件办了很久,一直没有头绪,马家人也花了很多钱和精力,先后怀疑的几个人都审了又审,查了又查,但是还是没有结果。案子就这样搁置起来了。
马商户生前最爱的那一条土狗,侥幸捡了一条命,天天趴在马家大门口,变得更加邋遢和懒散了,谁逗它它都不理,一双糊满眼屎的眼睛不停打量着大路上形形色色的人。
一晃三年。有一天,一个外地来收药的商人路过马家大门前的大路,瞌睡这狗突然双耳竖起,毛发竖立,一个箭步就扑了过去,牢牢咬住了这人的大腿。这人大声呼救,村里人闻声赶来,大家救人心切,也顾不得狗命了,狠命的拿着工具打狗,可是这狗一张嘴就像长在了商人的腿上,不管人们怎么打,打得怎么狠,就是不松口。
这人腿上血流如注,早就站立不稳倒在路上。瞌睡顺势换了一个口,一口咬住了这人的脖子。马家人一见要出人命了,拿着大棒子使劲砸狗,这狗头骨都被砸碎了,但是至死都没有松口。那被咬的商人也早就变成了血葫芦,魂归地狱了。众人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人狗分离。
出了人命,这自然不是小事。马家人自己报了官,等待公家人处理。公家人见这事也不是刻意为之,又是畜生犯案,就让马家先把死者收敛妥当,尸身弄干净,穿上寿衣,然后通知死者家属,商量赔偿事宜。
马家人在收拾死者遗物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玉扳指。马家人仔细辨认,从扳指上刻得名讳和花纹判断出这是马商户被杀后丢失的扳指。马家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马又报了官。当官的没有立即伸张,等到死者家属来了,就把死者家属控制了起来,两个案子一起办,一起审。
这一审,审出了大名堂。原来三年前杀害马商户劫财的就是被狗咬死的这家伙和他家族里的两个弟弟。三个人都是外地来收购药材的小商人,见财起意,杀死了马商户,打伤了马商户的狗,就逃之夭夭了,不想马先生的狗一直记着杀死主人的凶手,趴在大门口三年苦等,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总算报了仇。
官府审清缘由,将杀害马先生的另外两个人都判了重刑。另一个人被狗咬死了,狗也被打死了,就不再追究。就这样结了这一桩奇案。
喊山有感:人们都喜欢以貌取人,也习惯以貌取狗,看到的是瞌睡这条土狗的邋遢懒散,却没有看到它的强悍和忠贞;趴在大门口三年,人们只道这狗是在等死,却不知它是在坚持。人们经常骂人是畜生,却不知畜生的宝贵品质很多人是学不来了。那些谋财害命的人,也要看清,报应轮回,一点不假,不是不报,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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