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Son cœur est un luth suspendu;
Sitôt qu'on le touche il résonne.
法语：
　　他的心儿是一柄诗琴，
　　轻轻一拨就舒扬有声。
——语出 法国诗人贝朗瑞《拒绝》^[1]
转引自 美国作家爱伦·坡《厄舍府的倒塌》^[2]
　
　　　　——题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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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在漆黑
的夜底，拥抱我心中最深的孤寂。
　
　　是的，我深知——

那声音来自于浅海，我的幻象：它
壮阔，犷野，能让目睹它的人陷入
　
　　疯狂的遐想。

它，让它的浪潮在广阔的海岸激荡——
多少次，我听着那些激昂的咆哮，
　
　　仿佛听到了

柴氏^[3]跃动的音符。许多年后，你会
为我和我的爱人祝福——哦，陌生人，
　
　　当我把那些

挚爱的话语向她倾吐，你的心湖
是否也漾起艳羡的波痕？也许
　
　　这声音只是

窗外迷离的路灯光。在深夜，我的
官感是混乱的，迷茫的——灵动的——
　
　　也许我睡了，

我的耳朵却还醒着。我所倾心的
即我的听觉所感知的，就像一簇
　
　　黯然的风景

偶然间闯入你的眼睛，你的心弦
能不为之颤动？和所有疲惫的
　
　　灵魂一样，呵——

我也把夜的暗示执著地追求，尽管，
尽管我承认谛听是最美的境界。
　
　　而当我探察

这声音究竟源自哪条幽微的河流，
它变得愈发低沉、深邃而悲怆——
　
　　浅海？父亲？

我隐约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在漆黑
的夜底，拥抱我心中最深的孤寂。
　
　　那在所有的

声音中超越了一般人的、仅次于
天帝的不朽的声音，是我心中
　
　　永恒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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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原诗 “Le Refus” (1831) 中，引文诗句的表达为 “Mon cœur… (我的心儿……)”；坡在引用时作了更改。 ↩

2. 原小说英文题目作 “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Usher” (1839)，此处中文译题 “厄舍府的倒塌” 及引文诗句的中文译文选取自曹明伦先生的译本，具体可参阅北京燕山出版社于2000年出版的《怪异故事集》；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于1998年出版的《爱伦·坡短篇小说集》中，徐汝椿先生将本篇题目译作 “鄂榭府崩溃记”。 ↩

3. 指俄国古典音乐作曲家彼得·伊里奇·柴科夫斯基 (1840–1893)，代表作有《b小调第六号交响曲 “悲怆” 》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