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小雪,天气还是这么闷热,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在酝酿一场即将到来的寒风。
刚过去的立冬时节,迎来我的又一年生日。我是冬天出生的孩子。“寒风萧萧中、大雪纷飞中,一个女婴来到这个世界”小时候,我会这样想象。但说来可笑,这只是想象,我其实出生在温暖的岭南,在我们这里的11月,有些年人们还穿着短袖呢,当北方已经白雪飘飘时。我这个所谓“冬天出生的小孩”就是尴尬,说不是呢,我确是在立冬时节出生的,说是呢,也许我出生的时候,冬天的迹象并不明显。我也无法考究自己出生那年天气如何,总之和万里雪飘隔着十万八千里之遥。
其实,我小时候的南方,冬天还是挺冷的,虽然温度比起北方要高许多,但那种渗入骨子里的湿冷,也让人瑟瑟发抖。犹记得,那时候,我穿着妈妈一针一线缝制的小棉袄,圆滚滚的,在寒冷的时节,倚在爸爸妈妈温暖的怀抱里。
也许,我爱冬天,喜欢在这个时节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冬天的冷,才更显得人间的温暖。
有一年的一天,由于天气原因,经常出差的爸爸,留在家中,一家人围坐一起,吃着从外面买来的面条,外面风呼呼地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平常又温暖的画面一直留在我心中。它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抹平成长中的种种痛楚,填平和父母之间的磕磕碰碰。
这个画面,我常常会想入非非地把它设计在下雪的时节,外面白雪皑皑,一所房子,橘黄的灯光,父母儿女,围坐一起。
又让人见笑了,南方哪有什么白雪,那是一个台风天。我家乡是一个南方的海滨小城,经常刮台风,就象北方的下雪一样寻常。我只是向往“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的意境。其实台风也好,下雪也好,风景各异,但人世间的心意却是一样,都是希冀一份温暖,惦记一份真情。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雪。南方人对雪的兴致可能让北方人觉得可笑。我第一次看雪是在衡山,某年的一个春节。那时候,旅游交通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广州人时兴去衡山观雪。其实衡山也不是总下雪,我们去的时候只是有一点很细小的飘雪,不留意都感觉不到,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一丁点冰片,就这已经让一车的广东人兴奋不已,喊着让司机停车。那是我第一次和雪面对面,摸摸树上的冰,掬着手,仰着脸,清冷的山风,可否飘来一点雪花?
直至后来的一个冬天,去了北京,才看到真正的下雪。那是真正的鹅毛大雪啊。我当时住在中关村的一家宾馆,那个清晨,一走出大门,哇,天地间全铺上白雪,长长的寂静的路,望不到尽头,一如我当时迷惘的青春,那个清晨,永留在我青春的记忆中。
那日我去了颐和园。犹记得,站在长廊里,看着亭台楼阁间,雪花飞舞,呆呆地站着,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那日我还去了圆明园。残垣断壁,白雪皑皑,一幅寂寥、沧桑的水墨画,美得令人心碎的苍凉、凄美。
随着足迹的远涉,阅历的雪景也渐渐增多,踏过黄山的落雪,遥望过终年积雪的南迦巴瓦峰,但只有到了东北,我才觉得是真正领略了雪的壮阔、深远。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一望无际的雪啊,那才真正是贾宝玉出家时的“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如今我在这乍寒还暖的南方,浮想联翩,不管天地是否寒冷,只愿人间温暖。
明日小雪,天气预报今夜会有冷空气。“晚来天欲风”沏一杯清茶,静待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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