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癌细胞和解

        引用学长本了的经典句子作为题目，写完《经方是符，针砭如咒》之后，学长又分享了一个他常用的更为便捷的祛除病痛的方法，接着一位诗人也深入浅出地分享了他对疾病以及治疗疾病的理解，虽然两位的说法不一样，但是内涵却是一样的，于是我忽然喜欢“和解”这个词汇了。

        这个夏天，在为一个癌症晚期病人提供帮助的时候，我更是忽然有种豁然的感觉。西医的治疗手段往往是通过手术切除肿瘤，抑或是通过化疗杀死癌细胞，可是我们知道这样后期效果往往并不好，癌细胞会转移会扩散，或者正常细胞也被杀死，人体免疫力下降，从而生存质量不高。而中医的解决方案是怎么样的呢？是与癌细胞和解——也就是说人的机体与癌细胞共存共生。

      曾经去旁听“中国传统文化”这门选修课，听到一位在学界颇有声名的老师讲“明德恤祀”，这四个字的词组讲了一节课还意犹未尽，多年以后我已经记不住推理过程了，但是我对结论深信不疑。这位北大毕业的哲学老师说：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就是和谐共生，大家和谐共处，人与人，人与自然都是处于和谐共生的状态，就是美好的生活，用最通俗的话说就是——你活也要让别人活。

        数年之后，我在中科院心理所的课堂上听到这样一个例子：曾有观点认为幽门螺旋杆菌是导致胃癌的元凶，可如果用药物将这个部位的幽门螺旋杆菌全部杀死，那么这个人可能就会得抑郁症，结论是身体的微生物生态和谐的状态是好菌和所谓的坏菌应该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共生共存时，人体才是健康的。

        我听后又是一种豁然的感觉。这就是说从精神层面到物质层面都是遵循“和谐共生”这个规律的。人们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学者江山在《法的自然精神导论》中也总结出人在法的规则：生命规则、生存规则等。此外，秩序的形成需要的原则主要包括：有利原则、习惯原则、妥协原则、选择原则、重复原则、均衡原则。其中妥协选择和均衡原则也是体现了和谐共生这一核心内涵。

        胡兰成在《心经随喜》中有关于母亲生病的回忆以及对疾病的感悟：若能脱离动物的领域，即以有限的身体开展无限的人生风景，则病痛与死亡之苦皆可得度。对于病，首先应将它从禁忌中解脱出来，若以医药科学来看，病亦并非不洁，又以人情的善意来看，病亦不是不吉利…...我母亲晚年，因支气管炎，每年秋天至来年春天过半之间卧床不起，受儿媳和孙女的良好照顾，尽管家境贫困，儿子在远方，亦没有一点牢骚，虽长期躺在二楼小房间的病床上，有衣橱，有桌子，有窗户，她一生的岁月并没有白过。听窗外的田野上与道旁的人声，只觉得人世是如此的真实，充满了值得感念的事物。历史上的大人物，乃至我母亲这样一介平民，都因为谦虚而使病痛变得柔和舒缓，死亡亦复如此。

        我听一位中医说：他使用经方，六经辩证治疗癌症的做法，也属独创，不过难以被目前的学术界认可。他认为辩证治病的原理，如同治理一个大的机构或公司一样，从高层下手制定解决方案，不用去管各种复杂的具体问题，往往事半功倍。治病也如同手与影子的关系，今人治病，在影子上下功夫，虽费尽心机也是徒劳，不能去除影子，只有撤掉产生手影的手，影子自然不在。

        还有一次与一位中医聊天谈起孟子的一段话：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中医说所以要想成就，不经苦难不行。我说这也是我高中阶段最喜欢的一段话。我对中医说：你现在颇有智慧不就是以前的勤奋和疾病的痛苦成就的吗？！可见，疾病的痛苦是促进人心灵成长的必要的一味药吧。中医配药有君臣佐使的说法，痛苦可能就是佐使的作用吧，我前一阵正琢磨写关于配药的文章，因为我觉得音乐，绘画，书籍都可以作为疗伤的药。中医说：我看病有一种感觉，如果病人和医者相契，医者又是至纯之心，即使药方开的有点不对，但照样能治好病。我很多次都有这样的实践，回头看方子不好，但病人说好了。我说：这其实这就是有气场相契合的表现吧，药只是引子，起作用的是场，微观层面的。是吧？中医总结说：这说明心是具有真正的能量。

        其实可以这么说：疾病是一种隐喻，是潜意识告知我们的意识——自己意识中的某处可能是有问题的，可是潜意识没有力量让意识明白，于是以疾病或者梦境或者意外等方式让意识明白，如果意识是个猜谜高手，猜到了谜底之后，疾病就会自愈的。

        我认识一位阿姨，胰腺癌晚期，手术后还不错，可是三年后复发，已经60多岁，医生检查后也说不能做手术了，预计也就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了。阿姨不甘心，自己在网上查资料，找到不同于西医理念的方法，尝试之后，正常的活过了两年多，于是又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还是有很多癌细胞，阿姨心情沉重起来，于是身体又开始有疼痛的感觉了，不过后来经过心理辅导，又有了生存的信心，决定不再去做检查，如今，已经过去快10年了，依然健康生存，而且精神状态更加好了，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与癌细胞共生共存的状态吧。

        有人说人的一生是“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的过程。如今，我认为人的一生也可以说是与自己和解、与他人和解、与众生和解，继而与这个世界和解的过程。何为世界？世，即迁流之义；界，指方位。即于时间上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之迁流，空间上有东南西北、上下十方等定位场所之意。至此，我忽然理解了古人所言的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了。

      非常认同一位神奇的中医所言：中医形神兼顾，是神界与人的桥梁，是精神与物质的交界地带。

摄影：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