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艰难,心的空虚,死别时的碎心又碎心,都由我一个人来承当吧!”
在十五楼的楼顶天台,沫子坐在栏杆上,望着远方此起彼伏的楼房,吹着还不算暖和的风喃喃自语着。
“三毛写下这句话时,内心是绝对不相信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自杀来和这个世界告别吧!”
沫子的话似乎是对三毛死的方式感慨,又好像是对自己选择自杀的无奈,她把自己空洞的眼神挪向楼下,看着本来车水马龙的街道,只剩下了消防员和警察在跑来跑去,无数的路人被两条警戒线远远的隔在街道两边,都伸着脖子向这里张望着。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现在只要轻轻把屁股抬起来,那这一切就都可以结束了吧!想到这里,她的嘴角轻轻扯起,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失重感让沫子有点发蒙,她睁眼看了看蓝天,热辣的阳光让眼睛眯成一条缝,她疑惑的向四周扫了一眼,还是熟悉的天台,只不过换了一个角度。
慢慢的转了下头,一双沾满污垢的运动鞋映入眼帘,沫子麻利的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多管闲事的流浪汉,没有说话,转头走向栏杆,她对这世界没有留恋了,只是希望尽快脱离苦海。
“你这么死真的太难看了!”流浪汉开口了,沙哑的烟嗓让沫子愣住了,多么熟悉的嗓音,曾经那些义无反顾的往事随之浮出,一幕幕的,都被沫子锁在心里。
“多管闲事,我想死和你有关系吗!”熟悉的嗓音勾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往,沫子感觉很火大,原来自己还是这么没出息,还是忘不了他。
“切,是,你自己作践你自己管我啥事,但你老麻烦别人你好意思吗?这么高的楼摔下去,不得摔稀碎啊!得麻烦人家警察拿铲子铲吧!还要用墩布擦地,要是你摔的再碎点,那血腥味得多少天消不下去,再因为你,吓着祖国的花朵,给人家留下阴影,你说说,你自己造多大孽。”
流浪汉一口气说完,感觉还不过瘾,正要接着说,却发现沫子已经站在栏杆边上了,正要往上爬,流浪汉一个箭步,就又把沫子拉了下来,没等沫子挣扎,流浪汉直接钳住沫子双臂,眼睛透过油腻的长发死死盯着沫子。
沫子与流浪汉对视着,惊恐慌乱使得沫子的大脑宕机,思绪一片空白,任由流浪汉摁着。
而流浪汉的腮帮子高高鼓起,粗重的呼吸表明了他现在很生气,“你难道不懂尊敬别人吗?不知道听别人讲完话吗?”咬牙切齿的说完,流浪汉放开了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缓过神的沫子小声道了歉,“算了,说说吧!是哪家的混小子对不住你啦?”
其实经过刚才一顿折腾,沫子自杀的决心早就被磨灭了大半了,看着流浪汉盘腿坐在栏杆底下,她也走了过去与他并排坐下。
“我是家里的长女,自幼我就被要求让着弟弟妹妹,好,我听话我懂事,我按着他们要求做,于是从小我用的都是妹妹不要的,吃的都是弟弟讨厌的,但我原来没什么感觉,觉得很正常,也很好,后来我离家上大学,认识了杜宇,他是我的初恋。”说到这里,沫子抿抿嘴。
“算了,这都不重要了,我和你说这些干啥,现在我不想死了,为了谢谢你的大恩,走,我请你吃饭去。”沫子终止了自己的悲惨经历,转而邀请流浪汉去吃饭,可流浪汉没有动,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沫子看着他,刚才还夸夸其谈的流浪汉这时却变得突然变得低沉起来,一股忧郁的气质随着烟雾飘了出来。
“杜宇没有和你走到最后,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你的妹妹,而你也没有尝试挽回,而是转身就榜上了大款,穿名牌,住别墅,当时的你何其风光。”
沫子愣住了,大张的嘴久久没有合上,她想问流浪汉问题,又不知道从那个开始问,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久久无语。
而当流浪汉把油腻的头发撩开的时候,沫子明白了,“杜宇,怎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杜宇,沫子满脑子问号。
“你都多久没回家了,我和你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误会我们两个,你毕业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其实你的家人很担心你的。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行为艺术?”沫子指着杜宇一身的行头,皱着眉头问。
“这说起来故事就很长了,你有时间听吗?”
“要多久”
“估计要到你八十岁了。”
“这么久”
“对啊!你要听吗?”
“嗯,恰好不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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