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熟了
作者:沧海一粟

"阿公阿婆,割麦插禾。"布谷鸟叫的更嘹亮了,热浪一浪高过一浪,空气可以嗅到淡淡的麦子香了。
"芒种芒,两三场。"是收麦子的时候快到了,那将是金灿灿黑黝黝和吆五喝六的季节。
一转眼在教育的战线上奋斗了三十三年,在离开家乡辗转异地也痴情的耕耘了二十几载,到达一个乡村,就把根扎在那里;滞留在一个囤庄,就会把虔诚的赤子之心,植入干涸的土壤,每一寸沃土养育我长大,品尝过了太多甘甜暖意与酸甜苦辣。
贫穷的童年,姊妹多的家庭,皆是大带小成长里程。
难忘的记忆,背着背篓,手牵着羊放牧。到了地里,羊绳挺长,把羊拴在地边树上,使其在树周边吃草,自己刨着地里的红薯。回家背着装着红薯的背篓,艰辛的站立,牵着的羊突然要跑,顺势把自己带倒也不敢松手。
想想那个年代,都是小捡拾大穿小的衣服,啃的是窝窝头,吃的是红薯面条与野菜,早晚喝着玉米糊糊。一大家人挤在一个土丕屋内,中间再隔开,搭建男孩与女孩睡的木板床,躺在上面吱吱呀呀响着。

麦子熟了,妈妈用布兜身背最小的弟弟,大的孩子跟着大人挥着镰刀割着麦子,小的跟在后面拾麦穗。渴了,喝点瓦罐乘装着的凉水,饿了,啃几口玉米高梁面做的黄黄的红红的窝窝头。

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去每一块田地拾别人家洒落的麦穗去换甜瓜、牛角酥、菜瓜,这也是那个年代吃的最好的零食,满嘴甜滋滋,脸上露着笑花。

每逢麦子熟了,聚齐全家,各自把上几垄麦子,挥动镰刀,奋勇向前。时而,说几句笑话,累着,并快乐着收割麦子。
这时候,我们往往会在父亲带领不分昼夜的抢割下所有的麦子,平铺它们在地面上,一铺子挨着一铺子,绵绵地延长到远方。凉晒上几天之后,等到麦秸杆都干燥透了,就用开始底下的秸秆撮绳把麦子打成捆个,然后再用小平车拉运到打麦场上垒码垛,等时候用牲口碾压和轮流用打麦机(俗叫老虎洞)打麦。打下的麦子含有麦糠等,还要经过扬场、净杂、掠帚等工序,才能成为净了的小麦,再用布袋、麻包装了,用架子平车运回家中,贮藏在大瓦缸、料铺和水泥池子里,盖上各种盖子,用塑料布扎压实口子,等到该换面了,才拆开取用。

到了九十年,拖拉机和打麦机进一步推广使用,收麦子就节省了好多力气。用镰刀把麦子割下来,用架子车、小奔马车和小四轮车把麦子运到自家造的场地上,再凉晒磙压收获运输到家里;再后来,联合自走式收割机的出现,人们彻底的从收麦繁重的农活中被解放出来了。现在,连麦子也不用往家里运了,在田间地头,就有收麦贩子把刚打下来的新小麦收购走了。

日子,年复一年的过着,自己也参加了工作成了家,长年又执教在外,只有农忙时才能向领导请个假,返回家里忙上几天,也是匆匆的回,又是匆匆返回校园,因为初三也面临中考,这也是成熟和要收获的时节啊。
父亲七十多岁的时侯,仍在为收麦奔忙。尽管他此时已常年生活城市里了,可每到麦子成熟的季节,他都会准时在四月十二或十三从郑州返回,来家团聚上几天,同时,还要给我们捎来几百元钱和买些饮料,说是让我们收麦和种秋劳动时用,可以备点饥荒的。其实,这是他老人家在为了多团聚,因为农历的四月十二,是父亲的寿诞日。
在外时间久了,忘记了啥时候小草发芽,啥时候树木开花,啥时候麦子熟了。

驻足二楼阳台,遥望村庄外的田野,麦子稍由青转黄了,也慢慢地变白了。耳旁,偶尔听到走读的老师和学生说起收割麦子的事情,隐隐的往事再一次次在脑海里浮浮现现,麦田的景象又出现在眼前。
我的家乡啊,你,经过岁月洗礼,几多欢笑几多愁。麦子熟了,人在异地,心牵家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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