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读完《白夜行》。距离那段所有人，或拿kindle或执书，全民东野热的日子，已经近两年。所以现在，看完这本书，我没法和他们讨论那宗已过了时效的案子，凶手到底是谁，但却有足够的时间，一个人静静思考，那些不曾拥有白天的人。
我读的第一本东野圭吾的书，是《幻夜》。那时纯属无聊，就翻了一翻，心想着自己可能会害怕，书又太厚，不可能看完。没想到，看的速度极快，甚至爱不释手到挤占了睡觉时间。而今来读《白夜行》，也有同样的感觉。
《白夜行》和《幻夜》，我觉得很相似。都是一男一女以共生的关系，在夜里渴望着白天，并且不择手段地想要拥有行走在白天的权利。男方总是潜在着保护女方，悄无声息且心狠手辣。女方一直优雅美丽，有着敏锐的感知力并最终游走于上层。甚至男方某些私密动作都如出一辙。这两部小说的设计如此相似，以至于在看《白夜行》的时候，我得以猜到结局。
但是这的确是不同的小说。而且这种不同，让人更加害怕人性的恶。
《幻夜》中，共生男女是由一场大地震而相识，是一种被迫的性命关联。此后，男方因有把柄在女方手中，又逃不出女方的美貌诱惑，因而死心塌地追随，甚至在误打误撞中几乎掀开了女方的身世秘密后，还是为一个眼神，与警察同归于尽，保护了女方。
而《白夜行》，则是男方一开始就和女方是好朋友，但却因为看到羞耻之事，而弑父，从此为保护女方而活。最后，同样为了女方，以自杀的方式，保全了女方的秘密和追求财富的坦途。
在两部小说中，男方的恶，相似却不同。《幻夜》里的恶，仿佛是一瞬间的心魔，一步错而步步错。而且这种恶里，还包含着被动的欺骗与逼迫。《白夜行》里的恶，一开始其实是出于道德正确，是善良的本质容不下污秽而怒发的动作。然而，在已经摊上人命后，恶完全污染了曾怀有善意的心。
恶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吞噬人本性中含有的善良。我曾经也想过，是否如《幻夜》中的女子所说，是因为曾经所犯下的恶无可挽回，才只好在恶的道路上越来越远。但我的确不能用这个说法说服自己，因为承认恶无法挽回，就是承认了人无法救赎自己。这不是事实，只是人不敢面对现实而选择的逃避。既然恶是人性中的一部分，就一定有控制它的方法，就像恶可以摧毁人的善意，善也可以拒绝人的恶。这应当是一种公平的平衡态。
反观这两部小说，共生男女似乎并不止步于用新的恶意来掩盖旧的罪过，而是以此作为向上攀爬夺取财富的手段。显然，这两对共生伴侣，自主或跟随地放弃了自我救赎的机会。这已经不仅仅是最原始的恶所带来的恐惧感造成的后果，更是因享受了不该享受的事物所带来的快感而做出的决定。
正如《白夜行》里屉(写不出那个字啊sorry)垣警察所说，这是未曾拔去的毒苗，已经开了毒花，结了毒果。
可是，苗最开始是没有毒的，是种苗的人，为了金钱，把苗栽在了有毒的土壤里，没人知道，苗在毒土中经历了多少痛苦。最后，苗长成大树，开花结果，它希望自己的果子被种到更远的地方，这样，就能有其他的土变毒，这样，就能有其他的苗体会它的伤。到最后，两败俱伤。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阳光。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雪穗《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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