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突来一场大雨。一片片的黄叶,纷纷从树上落下。一个行脚僧。撑着一把油纸伞。孤零零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山上有一座庙。墙壁上的黄色,年深日久了。许多处脱落下来,露出白色的石灰。庙门口,静静的蹲着一只老黄犬。看到行脚僧慢慢走上来。竖起耳朵摇着尾巴,汪汪地叫着。冲行脚僧奔去。行脚僧的目光。从黄犬掠过。看到庙门前的地上,有三个黄布包裹。包裹里传出婴儿的哭泣声。哪来的三个孩子?被哪个狠心的父母抛弃在寺院门口。苍老的行脚僧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伸手把孩子抱起来,带着黄犬走进庙里。
这一座山,叫做天门山。离此不远一百多里,就是天风王朝的首都,天津。
天津城。城墙高达几十丈。全用黑色的巨石砌成。正方形的巨大的内外城墙。中心地带则用白色的巨石,围成一个大圆圈,是皇帝的住所。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白玉禁城,里面是几百间宏伟壮丽的宫殿。还有精美的园林,有亭台楼阁。西面是一面湖。载满了荷花。在一处水榭里。一个头戴高冠身穿黄袍的男子一动不动。水榭外有十个内侍守候着。
御花园的小路上,匆匆跑来一个青衣的小太监。双手高举的一封密信。跑到水榭外立定,跪下磕头,双手高高将信举起,信封上,有斑斑血迹。为首的紫衣太监一抬手,密信就飞到了他手里。他恭恭敬敬的。将信交给水榭里的黄衣男子。这是天风皇朝的天子独孤日。他凝视着信封上的血迹半响。然后慢慢接过信,打开。两行热泪从脸上滑落。“严兄弟。我对不起你啊。”他双手微微颤抖。染血的信笺从指尖滑落,随风漂到了湖面上。
皇城最繁华的长盛街上,面对面两座宏伟的将军府。左边是水将军府,右边是严将军府。左边是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都拿着各种礼品来参加水将军府的盛宴,庆祝水将军凯旋归来。征战南阳国大获全胜。右边的严将军府一派萧条,衰败,大门紧闭,贴着盖有朱红印章的封条。严将军通敌卖国畏罪自杀。全府上下人员充入官奴。財产全部充公。
南阳国里,被俘的严将军安然无意,他一直被小心看管,软禁在一幢精致的别院里。几个月来,南阳国大王耶律洪天一直派人来说服他。不知道今天又会派谁来。
院门无风自开,一阵香气袅袅传入。严将军大马金刀的坐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闭目养神。嗖的一声。一道劲风扑面而来,有暗器。严星随意抬起手,伸出两指就夹住了。睁开眼睛一看,是一柄精巧的寒光闪闪的飞刀。刀尖上插着红色桃花纸原来是飞刀传信。他随意的把飞刀丢在桌上,看起信来。读了几行,他腾地站起来,用力一拍八仙桌,仰天长啸。桌子象豆腐一样化为灰烬,啸声充满悲凉慷慨。他怒极反笑大喝一声,你既然无情,休怪我无义,我严星对天发誓要报此血海深仇。
门外传来“啪啪啪”三声击掌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带着浓郁香气传入房里,严将穿久仰大名,果然是男子汉,有仇不报非君子。既然你的结义兄弟无情无义,如此对你。我王求贤若渴,必委你重任,助你一臂之力。
严星一个转身闪到门口,一个俏丽的红衣女郎亭亭玉立在庭院里红色的桃花林下。“你是何人?”严星冷冷的问。“你有权作这个主吗?”
红衣女郎热情如火的眼睛艳如桃李,“我当然做得了主,你是我的男神,水火二将,天下无敌。”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南阳国大王的女儿无忧公主。”“你猜对了。”“说吧,只要我能报仇,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只有一个条件。做我的驸马,未来的南阳国大王。”“好。我答应。我不再叫严星,严星已经死了。今天开始我叫灭天。”“好。好名字。祝我们南阳国,早日灭了天风王朝。”
南荒大陆上,南阳国和天风王朝的战役断断续续打了十年。胜利的天平渐渐倾向了南阳国。因为,他们出了一个战神灭天,他英勇善战,而且冷酷无比。每战必胜,一战必屠城。天风边境的许多城镇都成了鬼城,投入了南阳国的版图。天风王朝连年干旱,颗粒无收,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军队也饿肚子。当兵就是混吃等死。
宫廷里,水大将军大权独揽,飞扬跋扈。盯住皇帝宝座欲取而代之。又一个中元节,鬼节,在天风王朝有祭拜亡人的习惯。皇宫内院的那个水榭里,照样有秋祭仪式。从前是三个人,自从十年前就少了一个。
水榭里,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高冠的男子,白发丛生,容颜憔悴,坐着大杯喝酒,醉醺醺的。水大将军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带着一丝嘲讽。“别喝坏了身子,来日方长呢。大哥!”被叫做大哥的独孤日看着他,举起酒杯仰天长啸。“想到从前我们日月星三兄弟。纵横南荒大陆。你们帮我建立了天门皇朝。是多么的快意,快哉快哉。岁月如梭。故人不在,你说。我对严星兄弟是不是太残忍了?”
水大将军笑笑:“皇上,感情的事臣不敢妄议”。
皇帝独孤日望着天上的星星,陷入对往事的沉思。“当年。我修炼天魔功,性情大变,阴阳颠倒,居然喜欢上了严星兄弟不可自拔。被严星兄弟拒绝之后。恼羞成怒,就生了害他之意,居然让你在战场上故意派他孤身陷入敌军包围之中,却不予救援。给他安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以泄我心头之恨。我这样做。是不是入魔了?这十年我一直后悔不已。克服不了自己的心魔。严兄弟,我对不起你。”
咣当,酒杯落地。独孤日的身上发出阵阵红光。“你在酒杯里下毒?”“大哥,今天中元节正是天魔渡劫之日。我垂涎你这身功力很久了。今天就成全我吧。我把你的魔功发扬光大。继承你的遗志,统一南荒大陆。”
独孤日的肌肤血红如火。水大将军伸手扣住他左右手的脉门上,运输内劲。独孤日须发皆张双目喷火“你居然懂得天魔渡劫之法。好,好,我看错你了。水月。”
“稍安勿躁,慢慢享受你最后的人生吧。”皇帝全身的皮肤变得干枯皱纹密布。须发全白,而水月的身体,皮肤。由白转红。全身冒出热气。头发也根根掉了,变成一个光头。全身肌肉膨胀,骨骼格格作响。
夜色深深,天上的月光飘过乌云,星光闪闪。一柄飞刀悄无声息的插进水月的腰椎命门大穴,他的双手也被两只铁钳牢牢钳住,一样的手法,同样的点在内关穴上。水月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是你,严星,你没死?你,你会天魔功?”黑衣人的眼睛,亮的就像天上星星。闪闪亮亮盯着他,又象南荒草原上的狼盯着他的猎物。消失了十年的熟悉的声音象从地府传来,“二哥。是我,我等了十年。今天。兄弟见面。我来送兄弟一程。”水月惊骇地说不出话来,他强壮的身躯迅速干枯下去,全身气血精华被吸进去,黑衣人就像一个黑洞,贪婪的吸取着。
他扭头看向倒在地上的皇帝,“我早就参悟了天魔功,知道它有利有弊。很容易为人家作嫁衣,白费气力。”
“兄弟,恭喜你,练成了天魔功,日月穿梭,寒星满天。我们三兄弟都老了。多怀念以前。”话没说完。皇帝头一低。死了。
严星缓缓转过头:“大哥二哥,我送你们一程。”他挥手拍过二人,独孤日和水月的身体,化为灰烬,随夜风飘散入碧波中,不起一丝涟漪。
天上乌云遮月,只剩下,寒星满天,魔气冲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