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我该上小学一年级了。
父亲在小学的西边租下几亩地,搞起了塑料大棚,种些番茄,豆角,黄瓜等蔬菜,母亲负责将这些摘下来的蔬菜,装进跨框,在抬到二八大杠的自行车上,沿街走巷进行销售。一家人的吃销全在这几个大蓬上,父亲会技术,一般的小问题根本难不住他。他平时也比较小心谨慎,特别是花果蔬菜上市前后。
千防万防还是出现了纰漏,某日清晨,父亲发火的声音把我吵醒,原来最西头的一个大棚东北角,被人割了个洞。两陇豆角被人摘个精光,父亲回家拿被褥的一个小时,特意嘱咐我,别睡得太沉。索性一把把我的被褥扯了去,不是被母亲拦住,我的屁股是要疼上一阵子的。
父母的忙碌,已经忘了我该上学的事,学校已经开学一周了。我每天都在学校的围墙外来回闲逛,对走进这所学校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我与她离得很近。
周一必须进校园上课,背上哥哥的旧书包,内外都刷干净了,书包里装了几本本子和一支铅笔一块橡皮,跟在母亲身后,向学校走去。快到校门口时,我突然改变了主意。转头就向回跑,母亲追赶不上我。只得把这个事实告诉了父亲,父亲随手从地里拔起一根玉米节,折成两节,在学校的西围墙处,我和父亲周旋了不到两分钟。他像老鹰抓小鸡一般伸手抓住我的衣领,玉米节雨点般的落在我的身上,好疼。
我乖乖的背起书包,被父亲领进了学校,找到了当时教一年级的大伯,他给我安排在教室的一个角落坐下,我的求学生涯就正式开始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的儿子已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不知道是否遗传我不爱上学的基因。这小子哭喊着、他的妈妈抱着他上蹿下跳,说什么就是不进幼儿园,这可急坏了我们。
我只好亲自出马,蹬电动车载着他,说是去逛街,不提上学的事,七拐八绕,最后还是绕到了幼儿园,老师早早在门口等着。我把儿子往幼儿园门口一丢,老师麻利的把他抱进了学校大门内,任凭哭声传到好远。我也不在回头,我对幼儿园的老师很放心,相信他们一会儿就会把儿子哄得不哭闹。
第二天,又到了上学的时间。我依旧把儿子放在电动车的后座上,这一次又换一条路线,我们去幼儿园西边河边看别人钓鱼,玩上一阵子,最后又西拐八饶又到了达幼儿园。
现在想想大人采用的一种欺骗的方式是多么不妥。
一周五天,我用了五种路线,或迂回,或抄近道,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儿子送进幼儿园。如此折腾了一个星期,儿子终于愿意待在幼儿园内,也了却了我的一种心事。
一日,我们俩回忆起来上学的趣事,10岁的儿子已经不记得我送他上幼儿园的情景,说自己现在很优秀,怎么可能不愿意上学呢?
我对父母的感情更多感谢和敬意,至于挨打那是父辈管教儿子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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