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过了一百年那样漫长,当指针慢慢的跳到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我的心也随着指针的转动飞出的公司的大门。
终于又到了可以逃离这里的时间,我心里暗暗地庆幸。最近愈发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大不如前了。直到现在还在后悔着,因为当我把屎拉在裤子里的时候,我脑海中第一件想起的不是要把裤子脱下来扔掉,而是叫在隔壁的马大嘴给我送杯水来。
为什么偏偏叫马大嘴送来呢?因为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可信的人,以至于后来让我做出后悔万分的决定。当我爽快的把屁股擦干净,回到座位的时候,竟然发现同事们都在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由一下午都在垂头丧气中度过,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似乎已经忘却了这件事。
信步走在街道上,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九月的姑苏城依旧没有一点清爽的气息,闷热的空气让我湿透了汗衫,衣服紧紧贴在肌肤上,那黏稠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也许只有路上一双双白皙的大腿从我眼前闪过的呢一刻,才能让我身体产生些许的荷尔蒙,带来一丝醒意。
其实我住的地方在寒山寺不远处,每每有空,我便会沿着弯曲的马路,过去看一看。在我还是孩提时候,就曾被“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诗句所吸引。站在桥上看着平缓的流水,我眼前竟会浮现当年张继在船上听着夜半钟声的画面。
不知为何,我对于有故事的景点总是情有独钟,这或许和我喜欢历史的厚重感有关。每每在这些景点面前,我总是能感到扑来而来的沧桑。尤其是古城金陵,这座美丽的城市承载着我太多的记忆,无论是熙熙攘攘的新街口还是肃穆庄重的中山陵,都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此时我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关于南京最早的印象,那是已成历史的中央门汽车站,还有白雪皑皑的夫子庙,零零散散的片段一起涌上心头。哪怕再过上三十年,你再问我,最喜欢哪一座城市,我依旧会像今日这般斩钉截铁的说:南京。
“卖猪了,卖猪了。”怀旧的思绪被一阵吆喝声打断,转身看过去,原来是一个胖胖的汉子在卖猪。说来也奇怪,这个卖猪的汉子很胖,猪却出奇的瘦。咋看过去,那卖猪汉子的一只胳膊怕是快抵上猪的两只后大腿了。
“你这猪这么瘦,能卖的出去吗?”旁边有看热闹的人开始调侃道。
“怎么卖不出去,我这猪你别看瘦,可是跑起来贼快。”那卖猪汉子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自家猪的优点,讲过来说过去无非是跑的快啊,吃东西少之类的话语。不过也只是惹得旁边人一阵笑声。
吆喝了半天并没有人来买,连询问价格的都寥寥无几,那卖猪汉子开始急躁起来。“四百块”,卖猪汉子把价格喊的低了些。
“杨仔,这卖了这只猪,你家也就剩只有一个鸡了吧。”过路有认识卖猪的四眼仔问道。
“是又怎么样?”卖猪汉子嘟囔一句。
“前些日子,衙门刚发布法令,每家每户,至少养两个活仔,不到两个的,得罚款了。”
“胡说,我家鸡下了蛋,等到时候孵化出小鸡,不就超过两个仔了”卖猪汉子反驳道。
“我听你家隔壁张婶说,你家养的是公鸡,公鸡怎么下蛋呢,哈哈哈。”大家都被四眼仔的话逗乐了。
看到众人都在开心的笑,我费力得地挤过去,扣了扣鼻毛,用手整了下发型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卖猪啊?”
那杨仔只是吆喝,并没有搭理我,“年轻人,你还不知道啊?”旁边的一个老伯缓缓说道“这最近啊,衙门的税是越来越重了。以前从西边挖出了个黄金人,上头说是菩萨转世,衙门要供着,这一供就好些年,这也就罢了,可听说前些日子,南边挖了个黑铁人,衙门说也是菩萨,也要供着。只听说有黄金色的菩萨,可从来没听到黑色的菩萨啊。”没等我反应过来,老伯又说道,“有的人气不过,就想去砸了铁人,这不,就被衙门给抓了进去,毒打了一顿,直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不敢了不敢了。这供一个菩萨都是要银子啊,这银子从哪里来,当然是我们身上了。于是规定每家每户必须多养活仔,多上交钱,那杨仔交不起钱是要被抓进去的,只得卖猪啊,哎。”
我听到了这里,默默地转出了人群,背后那杨仔的吆喝声好像更响了,寒山寺的天气也渐渐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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