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是英国“超现实派”绘本大师安东尼•布朗的作品,这个绘本里涉及的家庭关系引发我们的思考。
扉页上有两个角色,小熊和小孩,绘本的名字正好在两个角色之上,“我和你”即指向小熊和小孩。绘本的每一页都同时讲了两个故事,就像一部电影,同时进行着两个故事线。最后两条线交汇,碰撞出火花,引出同一个主题——爱要表达出来,家庭关系不应该是疏远的。
故事线之一是小熊一家,他们三口人住在一幢三层楼的大房子里,爸爸在三楼看风景,妈妈在二楼擦玻璃,小熊在一楼的窗户里面偷偷往外看。我们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家,看上去应该是幸福的中产阶级家庭。
小熊一家的照片,典型的全家福,每个人都在幸福的微笑。他们真的像看起来那样幸福吗?与此同时,第二个故事线也出现了,是一个妈妈带着一个孩子,他们都穿着黑衣服,看不出孩子的性别。妈妈带着孩子去街上买肉,两个人零交流,看起来像单亲家庭。最后一幅画是小孩在等妈妈买肉的时候,视线被一只气球吸引,为接下来的情节做铺垫。这一家画面的风格与小熊一家成鲜明对比——色彩上的明与暗以及家庭成员的缺失与完整。
绘本的文字部分用小熊的口吻描述了小熊一家的故事,小孩一家的故事没有文字,只有昏暗的图片靠读者自己去观察。这天,小熊一家准备吃早餐前,决定先去公园散步,等粥冷了再回来吃。看起来一家三口还是很幸福和谐的样子。同时,左边画面上的小孩被气球吸引着跑走了,转过了好几条街,气球飞到天上去了,而他/她看起来也迷路了,这时给了小孩一个特写,原来是“她”,一个女孩。
小熊一家去散步,结果爸爸妈妈闭着眼睛,一个倒背着手一个环抱着臂,各自谈论着自己的工作,没有理小熊,小熊只好自己玩倒立。同时,迷路的小女孩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她路过一个破窗户、走进了一条死胡同、走在一条小巷里、路过铁栅栏,这时她来到一幢大房子门口,看到这家的房门没有关。这是谁的家呢?对了,就是小熊家的大房子!小女孩趴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她会进去吗?
当然,她一定会进去,因为故事就是这样交织在一起的。小女孩闻闻熊爸爸的粥和熊妈妈的粥,最后把小熊的粥吃光了。与此同时,小熊一家开始回家了,熊爸爸和熊妈妈还是闭着眼睛、保持刚才的姿势,说着汽车和房子,小熊也学起爸爸的样子无聊地走路,三人没有任何眼神肢体交流。到这里,我们才看到,前面看似幸福和谐的一家人,其实好像日子也很平淡甚至无聊,家人之间缺少沟通。小熊一家马上要回到家了,小女孩走了吗?会跟他们撞上吗?
翻开下一页,左边是小女孩把每个沙发都坐了一遍,还把小熊的椅子也坐坏了。右边是小熊一家来到家门口,发现大门敞着,熊爸爸和熊妈妈互相抱怨对方忘记关门,小熊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熟悉了爸爸妈妈的互相埋怨争吵。
小女孩分别感受了一下熊爸爸的床、熊妈妈的床,最后在小熊宝宝的床上睡着了。她的脸上没有笑容,看起来很孤单、惹人怜。小熊一家早已打破了原来的零交流,爸爸关切对对妈妈说:“亲爱的,你要小心哟!”
不出所料地被发现了,小女孩一下子惊醒了,连床头上的两个木头小熊都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小女孩飞快地跑出去、跑下楼、跑出门。外面下起雨来,女孩一个人在雨中不紧不慢地走着,在一面高大的涂鸦墙前,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弱小而孤独。这时的小熊还在窗户前发呆,他不知道女孩遇到什么事了。
最后一页一个字也没有,但是画面很清楚,小女孩走在雨夜的街边,这时她开始害怕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想念妈妈。不断路过的窗户里仿佛藏着大灰狼,巫婆、怪人什么的,再下一个窗户里的窗帘像一套大西装,也许是一个人吊在那里……后来,小女孩停下来定定心、看看前面的路,然后把抄着口袋的手拿出来,大踏步走着,这时光线越来越亮,小女孩也面带微笑开始奔跑起来,原来是妈妈来了。张开双臂,扑进妈妈的怀抱,母女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的隔阂和疏远都不见了,原来爱一直都在,只是我们不愿表达。
为什么小女孩一直在别人家的房子里探寻?
为什么她要睡在别人的床上?
——因为这里有着幸福的味道
这里的碗和勺子是一家三口的,沙发和椅子是一家三口的,楼梯道上的照片是一家三口,床也是一家三口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显示着三口之家生活的痕迹,而这在女孩看来就是幸福的,是她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所以,她贪恋着这样的家庭氛围,才一步步地在别人的房子里探寻,最后甚至还在这个被爸爸妈妈宠爱的、幸运的小熊床上睡着了。一个小孩子,跟妈妈走丢了,一点也没有急着去找妈妈,反而是流连在别人的房子里,这是一个多么缺爱的孩子!
——爱要大声说出来
这是两个典型的常见家庭,一个看起来幸福的三口之家,一个母女两人生活的单亲家庭,但两个家庭一开始看起来都不幸福。虽然小熊家看上去很稳定、和谐,但是爸爸妈妈都在谈论自己的工作,夫妻间缺少交流、亲子之间更缺少沟通和互动,直到家庭可能出现危险,亲人间的关爱才出现。同样的母女俩也是,两个人的生活像一出哑剧,只有当危机出现、失而复得的时候,才将双方内心的情感激发出来。所以,这两个家庭都代表了我们生活中常见的两类家庭,在现实生活的压力中大家疏于表达,但爱其实一直在心里。可是,爱不应该是藏起来的,爱需要表达。
——幸福是活在当下,而不是远方
小熊一家代表了最最大众的一类家庭,或中产、或小康的工薪家庭,一家人有令人羡慕的大房子,有健康的身体,有完整的家庭……可是,却还不满足,他们的眼睛被欲望蒙蔽了,根本不去看自己拥有的东西,不珍惜亲子时间,他们感受不到幸福,因为在他们眼里,幸福永远在更大的房子里、更好的车里、更高的职位上……其实,只有当下是我们能把握的,过去已去,未来未知,抓住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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