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起伏伏着生活
偶尔思绪游离
想起昨天
琴台路的蝉
送走了夏季
听见有人
暗自低泣
来成都快三年了,在我的理解中,这座城市,和之前去往的一些旅行目的地可能也大抵相似,那便是短暂驻足,匆忙启程吧。最近陆陆续续有人问我,为什么不选择留下来,老实说,去和留,理由都能给一大堆,如今要想细细道明,倒真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从前以为,要想要真正扎根于此,那首要的,必定是能够真正打动自己,可是回顾这十三年的旅途经历,竟挑不出一个真正符合的城市。可能是因为比较恋家吧,对于熟悉的环境,心中总是会生发出一种特别的情感,回到熟悉的人身边总是踏实安心的,不至于辗转漂泊,居无定所。那么,旅行是否也在同时削减它的意义呢?这时想起了自己五年前,在镇宁小镇看到彩虹倒影时发出的喟叹:山水万物的温柔渐渐显出轮廓,何处原乡,何处梦泽,流转时光依然如旧。今后无论去向何方,牵绊的,终究还是心锁,和难解的谜题罢了。
临行前,整理书桌发现了好些有意思的物件,其中就有严凌君先生编著的《古典的中国》,不过一直放在鞋柜上面积灰,着实惭愧。记得那还是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自费给我们一人印了两册(原来他是不太爱循规蹈矩讲授课本的,所以时不时会独创一些文学活动,让我们参与其中)。时至今日,我仍然深深感念这位良师。
最近,发现自己的恋旧情节没那么重了,从前的留恋,索性归结一个原因,那便是遗憾未能得到圆满,郁结难以消解。现在貌似堆积了太多琐事,以至于还来不及回头看,就要立刻启程。可能得挑个时候,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好好整理一番,内心才会更加坦然吧。
之前买票的时候,特地选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匆匆落座,发现静夜中的车站竟显得比以往更加迷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总感觉这静夜里藏有精灵,人们步履轻缓,担心生怕会吵到他们似的。帮一旁阿姨调好座椅靠背以后,就靠在窗边想事,那么,我此刻能记录下的,又有多少呢?骨子里还是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恋旧的吧,这其间,用相机纪录下了这座城市的很多人和风景,照片被存留下来,能让自己不过分纠结于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与其说是留恋这座城市,不如说是留恋某天头顶的那片月色,秋末的雨,以及冬夜的冷风。说不清道不明是悲是喜,并且清楚地察觉这种矛盾感的降临,这种矛盾感便是自我与家人的矛盾、自我与朋友的矛盾,甚至是自我与自我的矛盾等等,当现实生活中的背离超出自己想象的时候,压在心上的石头愈发的沉重。但我总是不能解惑,时常自作聪明地制造一些把戏,试图伪装自己,最后弄巧成拙。遗憾的是,现在与家人的交流大多数是通过我的文字传输,然而,我们竟然还是那么的不了解对方,所知的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未知依然是未知,就像威廉 · 巴雷特在《非理性的人》中谈到的,如果人的生命是一种具体的自由,由外扩散到我们行动的种种细节中去,那么有些人便可能真的知道他们的筹划是什么?他们的生命意味着什么;但是,在任何时候表现在我们全部行动上的这项筹划,其极大部分对都必然对我们是隐藏着的。
一直构想的未来,是可以有一个安静,和相对自由的空间,思考,写作,不被打扰,有与外界事物相连的一部分,但更为重要的是回归内心。深知这样的实现将会是在很遥远的将来,或许,也将会成为一个永无结局的故事,于是,又陷入了另一重思考......
列车,开始缓缓向前驶去,想起了昨年夏天写下的:
生活啊,无非是这样,如同在我的心上偷偷覆盖了一片新绿,再然后,让一阵风吹起,悄无声息,了无踪影。
青空的云翳,海上,升腾的雾气,以及这深藏不露的片刻波澜,我的内心。
此刻,忧惧而心焦了,止住脚步不敢向前。接着,路边女孩一声喷嚏将我惊醒。
“啊切!”可爱至极。
而今我尤记这声“啊切!”,像阵不知哪里来的新风,打通了我的命脉,令我心神清朗。虽然,心上的那片绿叶早已不知何处去,凉凉的夏风又重回心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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