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醒来的是白胡子的真人。他的胡子已经飞得满脸都是,俨然一位虬髯老爷爷,平添了几分戾气,他睁开眼睛就开始四处搜寻,“我的葫芦呢?”他拨开糊住眼睛的一缕白胡子,捉住晚夜的胳膊,抬头看到她的脸想到什么了似的又迅速松开了,“我的葫芦呢?”
“碎了,不见了。”晚夜托着腮指了指天空,挑了挑眉,“一股烟儿,飞走了……”
“嗯?”他旋即垂头丧气地伏在地上大哭起来,“心血,多年的心血啊!被那个臭小子给糟蹋了。”他爬过去对着虞衡一阵拳打脚踢。晚夜忙上前拉住他,“你这是干嘛?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虞衡在真人的撕扯中也睁开了眼睛,他最先看到的是晚夜,“晚夜,你没事吧?”他激动起来,紧紧捉住晚夜的手,“晚夜,你没走,真好!”
晚夜很兴奋,她捉住虞衡上下打量,他青白色的眸子熠熠生辉,茂密的头发直愣愣地束在头顶,傻乎乎地看着她笑,眼睛里满是宠溺和担心。他还是那个少年,一点都没变。
“赔我的葫芦!”真人不休不止地吵闹声终于打扰到了他们两个。虞衡冲过去揪住真人的领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都怪你,阴阳均衡啊,阴阳均衡。我只差了一只阴性的妖灵,有那丫头就够了,你为什么冲了进去?原本内里就阳气太盛,莫说练成什么厉害的法器了,你这一去就变成灾难了啊!”
“你以为是我想进去的吗?我不是被吸进去的嘛?”
“对呢,我们是被吸进去的,你自己不也进去了吗?”虞衡身后站了一群大小山精草怪,虎视眈眈盯着真人。
真人搓着胡子一脸沮丧,“对,我也是被动进去的。”
“我们都没事就好啦!”
晚夜拉住虞衡往山下跑,她的时间很珍贵的,跑到山脚下,看着虞衡脚下长起来丝丝缕缕的根,她才想起来,虞衡是离不开大不颠山的。
她跑回去找真人,“可不可以让虞衡也离开,只七天,七天就可以。至少让他见见这以外的世界。”
真人正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听见晚夜这样说,猛地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晚夜,转了转眼珠,“只要你肯答应我的条件,这有什么难的,我可以放任他一生都自由来去。”他忽然站起身,贴近晚夜的耳根轻声说。
晚夜笑了笑,“原来你的目的一直是我啊?如果在上次你这样说,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如今,这还有什么不可以吗?”
晚夜转身向山下跑去,像以往那样牵起虞衡的手,一阵风过,虞衡脚下的根瞬间消失不见了。她甩着他的胳膊对他大笑着,“我们下山吧。谁也阻挡不了我们了!”
一只妖的日子太过孤单,如果一年四季恰好都有你,再简单的日子也变得很有意义了吧?晚夜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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