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他把她包裹得像一只粽子。
“你……”季静犹豫了一下,"你还记得回家的路么?"
沈镇华系好安全带,深深地凝望着她,眼里痛楚、迷离,而又坚定："我一辈子都记得!"
他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医院。
“对不起。”长长的沉默后,她出声道歉。她知道,自己刚才的问话伤了他的心。
“你才刚好,再休息会儿吧,车座上有毛毯,到了我叫你。"他从后视镜眼了她一眼,把暖气开足。
为了掩饰她的尴尬,她开始装睡,装着装着真的睡着了。"丫头,我们到家了,快醒醒!”耳边催促声响起,她慢慢静开眼睛。
车窗外,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一草一木。真的到家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按了按昏沉的头,想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锁住了。她看向沈繁华“你,把车门打开吧!”
沈繁华正盯着她看,眼神柔柔的,暖暖的,比身上这件羽绒服更柔更暖,仿佛他们这些年从未远离过,童年的那一个个追逐嬉笑的日子,行云流水般在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流淌。
"记得上次看你刚醒来的样子,你才七岁,为了晚上去村东头看电影,睡了一个下午,结果还是没看完电影就睡着了,还是季叔叔把你背回去的。"沈繁华回忆着他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时候都爱看武打片,曾在阳光下幻想着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如今才发现,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永远都只有自己的家。
"你还记得啊?我都忘记了。"她的脸怎么有点发烫呢？
"那时候你还小,忘记很正常。"他笑着打圆场,“下车吧,穿好衣服。"他温柔的叮嘱让她有些发烫的脸更烫了。
这话说得,多有歧义啊!季静想。
他帮她打开车门,又帮她拉了拉帽子和衣袖。这动作,很暖昧呢!她又想,云一样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飘过来,又飘过去,直飘得她两颊发红。
沈繁华看着她娇羞的样子,满意地笑了。他就知道这丫头心软着呢。
"你先走,我拿东西."他说。
"东西?什么东西?"季静问。他打开后背箱,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第一次来准丈母娘家,我总不能空着手吧!"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眼看着他提起一个又一个盒子,"你什么时候买的?"
"出城前去了一家商场,你当时睡着,便没叫醒你。"
她伸手接过两个,快走了几步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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