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小C仔细回想她和老贝的关系，他们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她是对这个不善言辞但手很巧的大叔有好感没错，晚上的谈话也有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她甚至还冒出过想认老贝当干爹的念头。小C这辈子没体会过父爱的滋味，这倒不是说她非得要个父亲，只是老贝的出现刚好唤醒她在这方面的假设：如果我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庭，我的人格会不会也更完整？
老贝发出嘘声，“亏我差点就当真了。”
“怎么着，大梦想家，还不准备放我们走吗？”
看到老贝这幅嘴脸，小C马上就把“认他作父”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这也太不成熟了，完全跟十几年后的他判若两人。她犹豫要不要把以后的事情告诉他，晓慧的死对他来说一定是个非常大的打击，所以才会让他的个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是不说了，她不想伤害别人，就算是在梦里。
“能跟我说说晓慧，也就是你老婆的事吗？”但她还是想知道关于那个女人的一些事情，而这对老贝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老贝看起来不太情愿，“跟你说了，你能让我回家？”他还在用嘲讽的语气跟小C说话。
“说不定可以。”
两人在这一刻冰释前嫌，会议室里充满了他们的笑声。
也许是提到“晓慧”让老贝的心情变好，他对小C的态度有所好转，于是乐意分享一些本来是专属于他和晓慧的幸福回忆。当然了，这全都是小C梦里的杜撰。
“我跟她是在上培训课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报了同一个培训班。”
“学什么？”
“英语。”
“这个时候学英语？”
“你是想说我们的年纪大了，学英语太迟了吧？”看来不止小C一个人对这一点表示过质疑。
“接着说吧，你们是培训班的同学，然后呢？”
“有一次轮到她给大家讲课，我还记得，她当时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干净得就像清晨的茉莉。”老贝深呼吸了一口，“还散发着香味。”
“她点名让我回答一个问题，我却走神了，惹得全班都笑了……”
小C能体会到老贝当时的感受，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糗，他一定很难为情。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我鼓起勇气约她吃饭，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老贝看起来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了很多，她告诉我，她学英语是因为想出国，她在国内待腻了，想出去透口气。我就说陪她去，她笑着说‘不可能，除非你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老贝的目光短暂地离开小C，“她不仅漂亮，还很聪明，第一次约会她就看出我这个人扎根太深，很难扒出来。”
小C又想起老贝把整个身子埋在砖头里忙活的样子，“不错，你的根深深扎在你所热爱的每一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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