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总得记点什么,为了过去的2018。
一
2017年的最后几天,我在东阿已经五个月。装修业务室,制定规章制度,理顺业务流程,访问官方民间,做了不少的工作。这期间,聊城、阳谷、东阿转圈奔波,洛神湖畔留下我和小程数不清的脚印。在2018到来之际,我专门买了一兜驴肉包子拿回家,东阿驴肉包俨然已成为东阿名吃。
东阿洛神湖西岸有一条林荫道,干净而幽静,路两旁是高大密密的白杨树,树下有一堆堆迎春花簇。迎春属灌木,冬天里好不起眼,无法吸人眼目,便低调安静地趴在路旁。这条路是我和小程午后走步的归程之路。
春节过后,气温开始回升,在乍暖还寒之际,路旁的迎春开始出现黄色的小花,这在肃杀的冬的氛围里,格外耀眼。物以稀为贵,在万花沉睡的早春,迎春独自绽放,所以独领风骚,后来整理手机相册,我居然用手机记录了迎春从偶尔点放到繁花似锦的整个历史进程。
三月底,已是春花烂漫。3月31日,和小程告别,我进城了。这个日子和这个事件,对别人来说没什么大惊小怪,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这是我28年前离开聊城后再次回来的日子,也是我从此告别15年两地分居的节点,那个留存下我的整个青春、目睹了它几近三十年春秋变迁的阳谷,从此成了我心里的曾经。
二
从家到单位整整五公里,这是我用步伐丈量出来的。
变换了工作场景,不变的是心里坚持的东西。十五年前,我靠运动治好了自己一身的不适和病症,坚信了生命在于运动这个信条。在经历了乒乓球、羽毛球、自行车等种种运动形式后,我独爱徒步。后来和几个好友定了约定,五公里路程不开车不坐车。在约定下面又加上一句:把路让给那些需要的人。
我坚持了几年的步行运动,一年四季,风雨无阻。曾经的养尊处优把自己变成了真正的油腻中年男。夜以继日的工作和熬夜损伤了我的颈椎、腰椎,让我难以相信的是:年轻的我居然是高血压病和高血脂病患者。但我用一年的时间坚持步行后,这些恶劣的症状大大减轻,让我对徒步运动大大亲近而信任。同时,徒步也让我对中国古代文化思想蓦然顿悟,那些反复被教诲的东西突然展现其特有魅力,让我感悟颇多。
我回归了自然,离开了暖气房子和空调车子,感受到了春夏秋冬。我摒弃了可耻的懒惰和廉价的自傲,开始追逐勤劳,人生到此,已入不惑之年。
新环境下走过了一个四季。这个小小的城市正在创建森林城市并且顺利成功,对于一个徒步的人来说,森林城市应该是盛夏的中午从城市这头走到哪头,头顶上都有林荫。可惜,城市的规划者不徒步。但毕竟,2018多了蓝天白云,古城回复到古色古香,东昌湖提升到五星级,徒骇河被画的如画,二干渠上多了些许刻了书法的石头。
三
2018年,女儿毕业了。
四年前,女儿到了地球的那端。妻子哭的乱七八糟,全没有老鸟赶走小鸟的从容和坚定。
40年前,当邓公打开国门,这群穿着单一、头脑发热的国人面对西方的灯红酒绿、汽车如流、高楼穿云的景象时,便无法不崇洋媚外了。尽管我的大学开始起劲儿地谈论地球村,但还没有到村那头串串门的条件,只能望村兴叹。在大清国外派留学生接近两个世纪后,我把女儿送出了国。
这代独生子女在我眼里即将变成寄生虫。从土堆里依靠高考爬出来的一代6070后,从不过百的工资慢慢积累,买了房,买了车,买了保险,也买了独生子女的前程。过惯苦日子的6070后们把小鸟们送进扩招的大学里,老早在就业的城市里买好房子,等结婚再送辆车子。独生子女们还没立业便成腰缠万贯的百万富翁。他们凭啥?曾有老哥愤愤不平,但当他的儿子毕业、结婚,他也别无选择。
有人说,生儿育女是自我生命的延续。的确,物种延续是自然的力量,而高等物种的人类却具有其他任何生物都没有的主观能动能力。我坚信人生在世,尽管不能选择先天的条件,但能改变后天的努力,一切努力的目标都是提升自己:渊博的知识、坚强的意志、自强的能力、阳光的态度……,而提升自身的方法无非两条,一是读万卷书做饱学之士,二是行万里路成饱经之人,知识就是力量,见识就是智慧。当女儿孤身海外,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当看到她一个人推着三个庞大旅行箱走出机场;当她埋头图书馆,小声接我们的视频;当她头戴硕士帽飘然走向典礼台,我知道,女儿长大了,你已成功逃避了蜕变寄生虫的可能,我们不能替你筑巢,我们只给你自己筑巢的能力,因为小的时候,我曾把“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深深印在脑海里。
四
2018年,听书读史进入第三个年头。2018年底,已经从春秋听到大清覆国,民国建立。
感谢智能手机,开始听书用的是懒人听书,听完了余秋雨的《中国文脉》,接下来是他的《千年一叹》、《行者无疆》。听书是徒步的伴侣,在徒步期间,耳畔品着余秋雨优美的文笔和主播雄浑动听的声音,比读书更有生趣,更能感染。那是2016年9月。
11月开始听《两宋烟雨三百年》,这本书主要描写赵宋王朝的历史。记得听了十几集,赵匡胤刚刚出山的时候,也是人的最大兴趣被调动的时候,试听结束,再听,收费。
我于是告别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听书软件,启用了颜面朴素而功能强大的“掌阅听书”。我开始上网搜索、鉴别有声读物,这时候我遇到了谢涛和他的《听世界》,从而走进了历史之旅。
我喜欢每天去天涯煮酒论史逛一逛,许多优秀的青年历史学者或称历史爱好者聚集在这里。自从《明朝那些事儿》问世,当年明月凭其历史功底、白话文笔、诙谐风格把书变成畅销书,把自己变成了富翁后,千千万万的士子们被当年明月成功触动了激情和亢奋的神经。白话历史如雨后春笋,噼里啪啦爬满天涯,成就了一堆堆人的功名心和出书欲,同时为我听书提供了一堆堆良莠不齐的听料,因为这些通俗的白话历史著作又是有声读物主播们的美味。
当然,一个《明朝那些事儿》迎来了无数的那些事儿,模仿有高仿,也有低仿,能力有超强也有笨蛋,当年明月帮助一些人打通了舒展才华的任督二脉,也引诱了更多的人做起了写书发财的美丽梦想。所以你要鉴别。
706集的说春秋和340集的说战国让我用了近一年的时间,我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两千年前的古人中,赞叹他们的智慧,感慨他们的沉浮,沉思他们的思想,说道他们的故事。
谢涛的春秋战国系列完成后,又播讲了《秦汉》《三国》。我可选择的有声读物却越来越多,百家讲坛、大学课堂录音、专业讲座都成了我耳旁的素材。走路听史从此成了每日的必备之课,我相继听了《秋风辞:大汉帝国传奇》、《西晋原来不风流》、《话说南北朝》(127集)、《大隋风云》、《隋亡唐兴七十年》、《贞观长歌》、《武后当国》、《武则天(蒙曼)》《开元盛世》、《五代十国风云录》、《两宋烟雨》《两宋辽金(邓小南)》、《蒙元帝国史(张志安)》、《明朝那些事儿》、《清朝那些事儿》、《1901》《1911》(王树增)、《民国往事》……感谢这些写手们,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勤奋,把中国历史从破旧的故纸堆中,从难懂的子乎者也中,提炼成现代的语言和文字,让我能顺畅地泛舟三千年历史大河,游览祖先们的惊心动魄和沧海桑田。
五
2018年离开了,2019随即而来,我们也逐步由中年向老年靠近。人生就是这么过,把无意义的日子过成五彩缤纷,给枯燥的人生点缀绚烂温情。给生活一个目标,给灵魂一个思想,给人生一个梦想,给后代一个推动,这是2019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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