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一个深情的地方。
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吃的人,甚至都称不上是一个爱吃的人,但更多的时候仍然坚持自己煮菜做饭。并非是一种困顿,只是认真的去做一道菜,煲一罐汤,煮一碗粥,包一份饺子,在异乡仿佛温暖着自己,也温暖着吃你做的饭菜的人。
母亲做了一辈子的饭。当女儿的时候给哥哥弟弟做饭,为人妻人母的时候给丈夫儿女做饭,如今晋升为婆婆给儿媳孙子做饭。小时候不觉得,现在如果回家,发现母亲似乎从早到晚都在厨房为家人的一日三餐忙碌。早早的去市场买新鲜的食材,回来做完了早餐甚至自己都没顾得上吃一口,就要准备午餐,收拾完锅碗瓢盆还未休息片刻,又要准备晚餐。如此反复。
因为习以为常,所以心安理得。没有人去关心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劳累了一天是否腰酸背痛?没有人过问她在油烟里熏了一整日是否还有胃口进食?甚至都不会有人发现,她做了一天的饭菜,都没有吃上一口热的食物!
我们对为自己长年累月付出的人熟若无睹,甚至冷血无情,我们榨取他们的情感,还不以为意。你大约也有这样一位母亲,你大约也和我一样事到如今才领悟这番恩情。现在的年轻姑娘好像是不大进厨房的。怕菜刀伤了芊芊玉指,怕油烟伤了如玉肌肤,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我们的母亲曾经也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呀!珍惜为你下厨的人,这份供养里有深情。
一碗面里也许有思念在远方城市停留五六年,当远离母亲的孩子被快餐填饱时,自己却极为排斥任何一种快餐,肠胃仿佛也不愿接受。于是准备简单的炊具和餐具,开始学着为自己准备食物。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座城市有三两个精于烹饪的姑娘与我为伍,在她们的调教下,可以处理简单的食材,做家常的饭菜,对于不贪吃的我而已,足矣。
做饭的过程好似无忧无虑。用清水冲洗青菜里的泥沙,看着它变得白净青绿,自己仿佛也跟着干净清爽了。白萝卜胖胖的,煲汤清甜细软,做成泡菜则爽脆可口。切黄瓜的时候一定是一边切一边吃,十分快乐。辣椒有时切成漂亮的菱形,有时切成均匀的条状,配上不同的颜色,好看极了……蒜香排骨蒸出来连水蒸汽都带着浓郁的香味。奶白色的鱼汤看着都鲜美健康。卤汁丰富的鸡爪入口即化也别有风味。椒盐虾色泽诱人鲜甜不减……周末时间充裕的时候,可以自己做手工面,包饺子,烤蛋糕……和面,剁馅儿,打鸡蛋……和我们平凡的生活一样热气腾腾。
白米饭最是温暖厨房好像没有花园浪漫,没有咖啡馆文艺,被年轻时候的我们排斥在理想地之外,我们趾高气昂嫌弃它的世俗,瞧不上它的烟火气。因为年轻,我们不懂它的温情。
食物连接着土地,节气,人情。食物是自然的馈赠,有它们自己的故事,通过烹饪灵感的转化,释放出属于它们的味道。有人在一碗汤里喝尽一个时代。有人在一箸菜里品出半生浮沉。厨房不仅仅是味蕾上的一点滋味,也有母亲的味道,家的味道,乡愁的味道。食物有四季,厨房有温暖。
想着《好好地吃一朵西蓝花》里面的一句话:“喜欢冬日傍晚的厨房,暮色四沉,等着一锅汤,站在窗前,看雪看月亮。”我相信,有一天,自己进厨房和给我的植物浇水等待它们开花是一样的心情,和阅读喜欢的书籍写踏实的文字是一样的心情。
青菜仿佛有洁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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