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的新闻太多,我一如即往,一直在路上,开了超过十个小时的车,按我以前一贯的说法,也可以解释成推了十个多小时的车,不管如何,推车这个词比起开车来,意义更深远一些。
终于在夜里赶回我的老巢,用一杯酒稀释我因年迈而产生的疲惫,红烧肉、卤鸡爪、咸鹅蛋鲜鸡蛋鸭蛋炖毛豆、红烧带鱼、油氽花生,还有端午没吃完的粽子,我制作的馅,肋条肉加香菇,油而不腻的鲜美。
这深夜里的闲如何打发?当然还有些凌乱的字,除却各种新闻外,我还想起巢穴这个词。
对于生物来讲,巢穴很重要,在我卧室顶,就有一群野生的蜜蜂筑了个硕大的巢,刚开始我着实对它感兴趣,缘于我三观中重要的一点自然,我放弃了主导它们的想法。
我很久沒到阁楼上去看它们的现状,只是在我躺在堂屋前的竹制摇椅上时,偶尔会有只蜜蜂在我眼前嗡嗡嗡徘徊,也许是想在我脸上找个合适的孔穴栖息,它翅膀鼓动产生的气息痒痒地贴上我的皮肤,挥之不去。
我无意于它们存在的方式,有蜜蜂在我眼前活动,至少证明它们的老巢还在。
我倒是想起我经过的巢穴来,很奇怪,它们多半傍水,颜市的水太充沛了一些。
那个巢穴就在水边,打开窗户,0.01米之外就是河流,很奇怪的是这巢穴很干燥,干燥到即使夏天,也甚少有蚊虫。
对了,《佐料》里我有提及,它有木质的屋顶板,淡黄温暖的颜色,就是木头的样子,伊朵着着屋顶的木板,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李四在门口,等到太阳落到了没有深浅的底。
以为时光会抹去的记忆,谁还有那点超然物外的境界?终于还是从了流,那木质的小巢穴里,一只肥硕的蜘蛛织网,整小时整小时一动不动地等待猎物,很奇怪,水边的木质房子里,即使夜晚,也基本没什么蚊虫,照例,七月份的江南正是蚊子肆虐的季节。
有些记忆是刻意弯曲的,王二浜以前的蚊虫也不算多,那时我的老巢用稻草做的屋顶,留了一小块天窗,说是天窗,只是一快无依无靠的玻璃而已,光亮是奢侈的商品,夏天的晚上基本在巢穴外的大榆树底下度过,很晚了才会回屋,以节省仅有的一小截白蜡烛,或是珍贵的煤油。
江南还没通上交流电,农药还用的很少,老巢里,用纱线浆织成的浅黄色蚊帐圈起一个安逸的天地,偶尔会有漏网的蚊子,肚子总是鼓鼓的,一巴掌下去,手上便是一滩血。
现在的巢穴显然要高级多了,早在二十年前就用上了不锈钢丝制作的纱窗纱门,不用蚊帐很久了,但蚊虫明显多了许多,在殊多农药一次次对自然的压制下,蚊子的族群反而焕发着更蓬勃的生机来,终于会有一只,乘着开门关门的间隙闪入房间。
房间里有一只蚊子真的很致命。
所以我会想起河岸边那干燥的松木屋子,也许是朝向的关系,即使是雨季,屋子里也罕见进水,河水很脏,有很多居民直接将排泄物通过管道排泄到水中,有时它们会浮在水面,被一群小鱼争抢着吃食,那些小鱼大多身材瘦削,时不时因为呼吸困难而上浮,将嘴巴伸出水面张合。
蚊虫很少,有时忘了关窗,也基本沒蚊子什么事,伊朵在看屋顶上那只肚子鼓鼓的蜘蛛,屋子里飞虫稀少,很奇怪它是靠什么活命?那圆圆的肚子里装的是食物?它怀孕了?它怎么怀上的?或者肚子里只是些神秘的、长到无法想象的从一而终的神秘细线?
只是,这只蜘蛛忠贞地陪了伊朵很久很久,也不管外面世界季节的更替。
如果不是一只闯入房间的蚊子骚扰到我,我真的很少想起那窄小逼仄的巢穴。
也许还有那只流窜在我家园的黄鼠狼,它的巢穴更神秘一些,以至我根本无法找到;不像鸭子和鸡,偷懒住进了我们搭建的简陋小棚里,被黄鼠狼所觎觑。
前夜的一场暴雨,一只还没完全成年的公鸡傻傻地沒躲进巢穴,淋了一夜的雨,在天亮之际倒毙,母亲说,鸡身子还是热的。
鸡不一定欢喜巢穴,原鸡的巢穴是怎样的?会有防雨装置吗?
一只蚊子闯进我巢穴,我不知所措,最后花了一盘蚊香对付它,最终没找到它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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