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知夏
图/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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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跑得太快,抓也抓不住。”童童说。
“是吗?我怎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晚晴说。
“我妈给我报的兴趣班,我都觉得这学下来,哪还有多余的时间玩。“童童又说起了家人不顾自己的意愿带她学这学那。
晚晴说,“有家人陪着去学,还挺好。“
“有什么好?累。“紧接着诉苦跟上,”你不是不知道我爸妈对我有多严,一天必须要弹两小时钢琴,最少半小时舞蹈,英语打底一小时,还要阅读打卡、练字啥的,我都怀疑到底是不是他们生的……“
童童说了半天,仍是心里极度不爽,“不讲了,想想都难受。“
“你也不容易,“晚晴说,但她又加了一句,“但是有家人的陪伴还是幸福的。”
“你这话和我妈说得对头,她也说我幸福多了,不像有的人爸妈都不在身边,有个啥事都没人心疼。“话一出口,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眸眼看向晚晴,结巴地不知该整哪个先,”那…不是…对不…起,晚晴…我…我不是说你,不,我妈只是…打个比方,没…没有那个…那个意思…“
“我知道。“晚晴抬头也看着她,”没什么,了解。“
“你不要误会…”
“嗯,不会的,放心好了…”
“真没事?”童童暗骂自己的口无遮拦,她使劲打了自己的一脑门瓜子,被晚晴给抓住了手,“我要向你保证吗?”她声音提了上去,眉头微拧。
“不用,不用,”她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说了不生气。”晚晴给她一个笑脸。
她们挽着手臂走了一段路,后于分岔口各自回了家。到家之后互相打电话道声平安。
童童是晚晴幼年时的伙伴,她为人直率,心地善良。在这个小县城,童童的真诚带给了她很多美好的东西。
晚晴怎么会生她的气呢?阿姨讲的也是事实,她确是父母都不在身边,外公外婆虽好,但终究代替不了父母。
长大之后的晚晴想到那段被寄养的经历,总是觉得它是残缺的。她习惯于一个人思考,一个人作出决定。就像她要学什么乐器,她会告诉爸妈,他们都会满足她。
电话线牵引着她和父母的接连,一月四次或六次,当然应该也不会再多。爸爸妈妈都忙,有时是爸爸来看她,有时换成是妈妈,当然偶尔也有成双来。角色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式一旦生成,也就会沿着模式走下去。
他们问她需要什么?
晚晴说,“不要,都有。”
爸妈还想跟她说些什么,她起身向长辈们说着要去房间做作业了。
爸妈很骄傲,知道她的成绩好,参加的兴趣班也是学有所成,抽屉里的画纸爸爸一张张地拿出来看了看,“画得真好。”
“是啊,晴儿真不错,懂事得就像个大人。”爷爷说着这话时,爸爸接口道,“爸,妈,您二老也辛苦了,把晴儿带得这么好。”
“哪是我带得好?”爷爷叹了口气,“孩子,如果你们工作不那么忙了,还是把晴儿带回去吧。”老人呆呆地看着墙上满当的奖状缓缓地说。
“把晴儿送走,我原来也不答应。”奶奶也说,“可孩子还是留在父母身边好。”浑浊的双眼抬头正好看到晚晴走进来,奶奶挥了挥手,慈祥的脸庞绽着笑,“晴儿,作业写完了,过来和爸妈聊聊。”
晚晴想和他们亲近一番,像童童那样,与父母说着贴心的话。她听童童讲起被她爸扛在肩头看马戏团的兴奋劲,他们互动的情景时,晚晴好生羡慕。印象中爸爸好像没有牵过她的手,即使跌倒了,也只是说,“勇敢点,自己起来。”
妈妈呢,老师刚开始会问。
她说,妈妈在省城,工作不得空。
她看到老师那个明显的表情,班级里发下的问卷,刺目的字眼在那时像是生了根似的挪不开目光。课后的办公室,老师在表格上面划着什么时,她竟脱口而出,“老师,我有爷爷奶奶,我不是留守儿童。”
思绪被妈妈的声音拉回了现景,她看到妈妈近得就在她的眼前伸出了手,她看了有些别扭,愣了半晌,耳畔传来爷奶的发声,“晴儿,不是很想妈妈吗?现在妈妈来看你了。”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臂,看了看老人的目光,亦伸出了手,妈妈抱住了她,说着妈妈也想你的话。
在妈妈怀抱下的温暖,和妈妈促膝而谈是多少个夜晚向天际上的明月许下的愿望。
“也许自己不够好,才会让爸妈那么放心地将我放到爷奶这。”
“那么我要变好,怎么样才是好?好就是成绩好,懂事,少犯错。这样他们就会喜欢我。”
晚晴就是依着这样的想法让自己越变越好,她的成绩从小到大都拔尖,迎得了老师的关注、同学的尊敬。在家她不淘气,做作业,练琴,阅读,周末上兴趣班,一样不落下。年纪稍小时,需要爷奶接送,到了九岁,她亦会自己坐公交换乘着去学习。
爷奶心疼从小懂事的晚晴,尽是做她爱吃的食物。可晚晴不像其他孩子爱吃零食,奶奶有时会故意这样说,“晴儿,爷爷奶奶这几天很想吃巧克力和薯片,你也和我们一起吃。”
“嗯,好。”晚晴意思地拿了几个,“是挺好吃的。”
当然只要爷奶不是主动说要吃这些,晚晴也不会主动去拿,这样零食放在那,也就成了过期的食物。
晚晴在中学之后被爸妈带到了省城,爸妈还是忙,当然比起以前好多了,毕竟爸爸扛过了上升期,在业界亦小有名气,他会在周末或闲暇时间邀约一起畅谈看过的书籍;妈妈好像更有时间陪她了,听说她向领导要求调换了岗位,晚上看她弹琴,和她聊天。
晚晴总觉得独处成了习惯,外界再添加一些东西倒有些不适了。时间不会定格在某刻,失了的光阴找不回,丢了的情感亦是收不进。
“我在笑,我心却在流泪;我伤心,不自怜,因为我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行如风。”晚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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