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们会遗忘那条走向心底的来路,回眸之时,却发现隔着最近又最远的天涯与咫尺,只能看着初时的自己渐渐模糊成影。
人会变,性却难移,那些潜藏于骨肉里的高贵或卑微,会在不动声色的流年里变为成就或拖垮你的不可或缺,看似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举起杯中的酒,到底碰撞出怎样的酒逢知己千杯少,又看透了多少的世态炎凉。内心的怯意,遮掩的笑意,到底读进了谁的容颜里,变成最柔软的涟漪。
生活让我们感受到既得的喜悦,也让我们面对最深的失去,一生的路也许漫长,又何其苦短。
我们总是在来不及的遗憾里活成那个最失意的棋子,谁不是任凭岁月摆布,谁又能逃得过命运的馈赠呢。
唯有在可以爱时努力去爱,在可以等待的年华里去细数滴答流逝的分秒,谁也无法预见的未来也许会成为下一秒的遇见,也许会交错成此生永远的预演却无法相见。
言语之伤是苦涩的沙,微微疼痛,又如迷路之宫格,有些玄妙又有些难以言说的牵扯。
你不怕山雨欲来的无边之际,却怕被无名的微刺所灼痛,怎么会是如此难思量,又如此难自弃。
我们向往热闹的人流,喜欢有温度的真实感,但是这一切为何如此虚无无法触摸,那是心灵世界以外的繁茂,一切都是最为遥远的难以企及。
你是喜欢来时路的美意,或是喜欢厚重的一路相随,都只是这红尘里的烟云,会散去,会化为无形,会变成最悄无声息的过往。
这世间,同一个分秒会迎来多少新生,又会送走多少必然,伴随着喜悦或忧伤,淡淡地牵扯,淡淡地离别,也许会成为一生的美好,也许会牵痛一生的遗憾。
人生实苦,若思寻过长,未免会怠慢了这难得一生的戏梦,少了几分对未知追逐的乐趣。
无论佛语,无论禅意,总是在对人生的追问下,想要寻回最初的自己,想要找到关于生死的彻悟之道,以解必然归途下的红尘相忘。
其实了然于心如何,无解此生又如何,所谓放下、所谓舍得,只不过是对人生意义的追索。
你身在的此生与我身在的此生原本如此不同,度人、度心不过是想要从浩瀚的瑰宝里找寻可以共鸣的心动罢了。
无论你身在蝼蚁之所还是辉煌金碧的宫殿,与你心中的归途并无必然的关联,不然释迦摩尼佛又怎会踏遍千山与万水,去寻找那心中的菩提呢。
初心究竟为何,我们又要作何所为,才能明了地走完此生。
空空无挂碍可不只是佛祖的专享,我们这些难舍红尘的凡夫俗子更需要这样的图腾,去面对这匆匆此生的难舍与徒劳,也许羽化成蝶,也许作茧自缚。
人之初,性本善。这是三字经里人人都会背诵的字段,只不过这最初到底从何缘起,这善念又缘何而明灭,你去问佛,你去寻禅宗是否就能寻得那份豁然的答案呢。
是非对错原本没有绝对,你以为的黑也许正是别人世界里的白,就像东野圭吾笔下披头士的《顺其自然》,不同心境下的同一人,竟看出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那么我们最应把握的是否就是我们的心境,你愿意让你的世界繁花似锦,还是让你的内心寸草不生,全凭着你此时或彼时的心境,而不是初时心系的美好或疏离。
谁都是彼此世界里的看客,谁都是彼此世界里的过客,无论兵戎相见还是煮酒论英雄,都是擦肩此生再无际会。
跟着自己的心去找那流离失所的伊甸,其实伊甸一直都在你的心里,只不过你总是想要以一颗追逐的心去涉猎,不断堆砌海市蜃楼的心念,让你将一些原本的美好变成那个被遗失的原地。
作家张爱玲曾经说过,“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条路每个人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轻时候的弯路”。
我们多少人最初都如那个年少执拗时的张爱玲,最终又都将自己活成对她不厌其烦、殷殷叮咛的母亲呢?
人生不断前行的岔路,总是进退几回伤几回,原本空手而来,无论怎样求索,终将孤单背影空手而归。
这无法抵挡的长河如此迷人又如此无奈,将我们变成巨幕下的“人偶”,嬉笑怒骂间此生游历,只不过孤孤单单的剪影,形单影只。
如果我们都能时时照观那个初识的此生,或许会走得更加淡然,走得更加从容,那些看似浮华或颓废的光影,都只是生命成长的蜕变。
我们的归途也会一如来时之路那般美好,所谓烦扰,不过是一堂不可或缺的必修课,正襟危坐也好,散乱无序也罢,只是春暖秋寒里微微照见的雏菊,可以闻得到花香,可以看得见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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