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谈婚论嫁的年纪,吃婚宴是件常见的小事。经常在举杯祝福新人,热闹散去以后,伴着微醉裹挟着饿瘪的钱包匆忙离开。
不值钱的面子被越来越拿不起的份子钱摆上了台面,在一群认识不认识的朋友中轮番较量,谈一高低。
昨天晚上准备入睡前,微信小窗口弹出了徐筱的消息,连着三条60秒的语音,让已经戴好耳塞我心生怨气,转念一想,一个了解我生活作息的人在我入睡前发来消息一定是有急事找我。
“大晚上的犯病嘛这是,有事打电话,这么长的语音你让我先听哪一条”发完这条消息后,怕那边真的有什么事情,我又追补了句“先别急,听完给你回复。”
断断续续得听完徐筱的语音后,我大致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不就是朋友结婚嘛,给钱就是了。”我漫不经心地给她发了过去。
“你还是没有认真听完...”徐筱的语气明显是着急了,我耐住性子又去重听了五分钟前的那三条60秒的语音,也缓过神来终于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徐筱的一个大学同学过些天要结婚,婚礼的地点离徐筱很远,徐筱也没打算参加婚礼。几个朋友在群里讨论份子钱该给多少合适。六个人的群,其中一个女生说完以后,另一个女生直接说“干脆凑个整,1000得了。”
我懂徐筱的犹豫和心思。
徐筱跟要结婚的那个同学关系一般,勉强算是大学里的工作伙伴的关系,吃过几次饭,一起策划过活动,也喝过散伙酒。唯独没有命中注定离不开的相知相守。
我跟徐筱说“关系一般为什么也要跟着关系稍好的给一样的份子钱,我反正是不懂。”
徐筱跟我解释说,“要求凑整的朋友明年三月份也要结婚了,是当时学校里出了名的要面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帮我出个主意。”
我没有资格插手别人的家长里短,但是我也懂那种犹豫不决的时候内心那种强烈需要旁人出个主意迫切感。
如果把份子钱等同于友情,那这个份子钱任何人都承担不起。因为那些年两个人牵手喊过的“友情最无价”何时变得荡然无存。如果是依仗好朋友的关系,那这个份子钱怎么没有明码标价的“友情价”?
我无心理会徐筱跟她几个朋友的关系,直截了当的说“关系好的给得多可能理所当然,关系一般的朋友,说白了江湖都不会碰面的朋友给多给少随心走就好了。”
徐筱生活中是一个很少让家人操心的孩子,研究生期间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奖学金加打工赚的钱。所以生活里是一个很少在乎自己的人,她说过“我也可以省着些拿出这1000块钱的份子钱,但是我总觉得是被强迫的。”
如果生活失衡,不开心的只有自己。
当徐筱表明自己经济能力和人际关系与份子钱不成正比的时候,那个硬要强迫凑整的女生为了自己结婚在婆家的面子强人所难,未必是个“美”新娘。
拉拢已经拒之门外的友情去衡量,是人心变质的丑陋。
如果因为没有预想的份子钱反目,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
上学期,室友每个月都会接到一个号码归属地是家乡但是没有存在手机里的电话。尴尬的开除,索然无味的过程,以及最后的一句“人不到钱也会到”的无奈。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查不多三次以后,室友再接到陌生的电话就开始“害怕”。“肯定又是哪个朋友要结婚了”指着手机屏幕那头的电话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
“既然电话都打过来了,那这个份子钱你又逃不掉了。”我开玩笑地跟室友说,室友翻给我一个白眼接起了开场永远是“您好,您是哪位?...好好的我记住了,婚礼一定到。”
婚礼一定到,未必真的能到,但是室友的潜台词一定是“份子钱一定到”。
结婚的时候才想起有我这个朋友的人,是真的把我当朋友还是当我是收钱的验钞机。
我曾经见过某个时间段里同时接到多个结婚的邀请而到后来直接消失的朋友,我也见过为了不让份子钱拉低自己的面子而省吃俭用去餐厅吃饭只点最便宜的饭菜。
如果馒头咸菜也可以让自己开心,何尝不可。如果份子钱越多,友情就会越牢靠,也是羡慕这样用金钱堆起来的友情。
用份子钱多少堆积起来的份子钱离“无价”的友情还是差之千里,标榜的友情无价也是被份子钱的躲闪衍生出关于人性的各种版本。
关系到位,份子钱到位,理所当然。
关系一般,份子钱就自己的心走天经地义。
如果因为份子钱会把友情谈崩,那以后肯定也会有其他关于钱财的事情伤身伤自己。
不是你变了,是份子钱被你的面子虚构得高攀不起了。
如果结婚的主人坚持认为份子钱给的少是因为我看不起这段友情。还劳烦你把我从朋友列表中归入黑名单之前请先从你的婚宴邀请名单中把我重重得划去。
在我心里,好的友情不是份子钱的多少来衡量的。是你身无分文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愿意倾囊都给你,或者是你在一个陌生城市特别需要我的时候,我愿意不远万里只为去见你,亦或是你路上跟人吵架的时候,我愿意替你挡住扇过来的巴掌...
穿刺过那一纸红包里的份子钱,你真的是我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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