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了一段录像,是一队闯荡藏区线路人们拍摄的。对此,我没有评论,也不想表态。
并不知别人眼中的我是啥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居在这个肉身中的灵魂,可能真不如身边的人,看自己看的真切。生活中的我,有时仍会生气,有时仍会不快,就如凡尘中每一位人一样,有所不同,但据根而言,也并无二至。
要说有那么些不同的,可能就是在某一时段,夜深,或安静之时,我会想起那遥远的地方,然后暗自垂泪。曾有一位女同事说,你的文字偏软,似乎多情善感。那一时,我不知如何回答。
半生已过,虽然我的身形矮小,但自忖内心还应是个爷们。人生旅途,艰难险阻无数,并不曾有一事将我阻吓,很多时候,我甚至会因为自觉平淡,而寻求些刺激。记得几岁的幼年,我就曾伙同几位小伙伴,将一条死蛇缠在他人房门,甚至惊动了当地公安派人侦破。还是几岁,一人独闯深山中的墓群,只为证实自己的胆量。
长大后,循规蹈矩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可能是任性,也可能是冥冥天意,又开始了自己人生褒贬不一的线路。
中学时,我的文字与所有同学几无不同。作文中,或是慷慨陈词,或是编撰虚构,那时,作文很难拿到高分,偶然间心情投入,也会被老师欣赏,但那是太难得的事情。工作后,十余年的专业论文,虽不敢说是高手,但格式化的文章后来越发写的顺手。而那些文字,只是工作和谋生,不可,也无情感可以融在其中。
直到有一天。
我的人生又在不经意间,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我的笔下,也带上了尽有的色彩,去描绘眼前的景物,描绘心中的画面。那时,手中的笔,可以尽情发挥,由心,带着飞。
现在所写,文字是柔软的,确实如此,因为,心软了。但那个软,不是恐惧,不是害怕,我仍旧如同幼年时,喜欢未知,喜欢闯荡,喜欢用内心的无惧去体验丰富的世界。古人说,赤子之心。那个婴儿般纯净的赤子心,柔软至极,无惧无恐,坦诚相拥,如能恢复如此,岂不是幸福之事。
看到其他车队穿越藏区记录,结尾之时,一位驾者,拿着手机,篝火旁,向全队人员读着内心声音,现场,不管花样女子还是爷们汉子,哭成一片。
我内心的柔软,算起来,也应开始在远行自驾的一刻。可可西里无人区,茫茫百公里不见村舍,相伴的只有白头雪山和茫茫荒漠。内蒙边境,只见于古诗却已消失在现人眼前的画面,风吹草低见牛羊,齐腰腿的青青草原,就在我的身旁。那里,轴线放尽的风筝,与空中的鹰一同飞翔。黑龙江,几百年不遇的滔天洪水,淹屋夺舍,在无知无畏的我的眼中,却充满了静谧之美。天山山顶,霞飞霞落,雪山巅,溅起了醉人的红光。在那里,就是傲视尘烟的雄鹰,也只能在我的目光下方徜徉。吐鲁番盆地可以掀翻火车的飓风,准噶尔盆地横空的长云。所有这些,纯粹的自然,原生没有雕琢的美,如同澄澈的天水,刷洗去了几十年心中沾染的污浊。
记得从拉萨返程,倾盆大雨,一人独驾。风雨中,我手扶着方向盘痛哭失声。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每次长途,要么一人,要么家人,但总是一车,而且基本都是我一人开行。常有的画面,便是一车,孤独地停在路上,斜阳余晖,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手机写于2016.8.14
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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