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滋养我成人,我对家乡有着浓厚的感情。 小时候成长在乡村的我,春夏秋冬品味着不同时节的快乐。
春季,我们去挖野菜,熟知哪个生产队的地里长啥野菜。各种菜都能叫出名字——马齿苋,荠菜,野灰菜,拉拉苗,蒲公英,曲麻菜…… 回到家洗干净,娘有好几种吃法。有凉拌的,有焯水的可做菜团子,有做烀饼的。吃过晚饭,落日余晖里一群胡同里的小姐妹在松软的土地扒着小黑虫,小孩子们叫“黑瞎碰”,抓回家给娘的小鸡吃。小鸡刚刚孵化出时间不长,它们开始时吃浸湿的小米,长大些才能吃虫子,吃了虫子长得壮长得快,毛色也好看。我们更期待鸡长大下蛋,每天吃个鸡蛋那时可是美味。 麦收时节到了,大人们忙着收割。小孩子看场院。天气干燥一场的麦子怕有失火。几个孩子商量好,留个小的,我们去大堤上桑树丛找桑椹。桑椹有紫黑色的,有浅红色,有熟透了仍然是乳白色的。吃过紫黑色的桑椹,一张嘴,舌头,牙齿都黑紫色。他人不知情偶一张嘴露出黑紫色舌头、牙齿会吓小孩子跑掉。那时调皮的哥哥们会哈哈大笑。
蝉,知了,知了的唱。农家男孩听不懂韵律,他们不会安心睡午觉的,他们合计着到田地里爬瓜落枣。再毒的太阳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密谋。于是三五成群游过村北的小河,去了洼里,一晌午回来总会带些吃的。乡村人淳朴只要不糟蹋是不会责骂孩子们的。在八十年代初的乡村虽然物质缺少,但孩子们是快乐的。 炎热的夏季孩子们总有很多快乐,小河里总有孩子们戏耍,水草里有摸不尽的鱼虾……
天气渐渐变凉,孩子们的快乐阵地来到田野。在翠绿浓茂的草里捕蝗虫,有一种身体细长绿色的,乡村的孩子叫“大单”,后来得知学名叫“中华剑角蝗”。藏在草里要仔细找。清晨有露水时最好捉,它们翅膀有露水飞不高。我们一个一个的抓不费劲的。有时飞起来,绿皮的外翅膀下,露出内翅膀,很薄,边缘是浅绿色,翅根是粉红色的很是美丽。这些小虫子可是一道美食。回家摘掉翅膀,吐吐黑褐色汁液,大人们会撒上盐。等到做饭了,把大铁锅烧热,涂抹些猪油,把蝗虫放到锅里,反复的翻炒,等到它们身体轻了,就出锅,吃到嘴里香酥香酥,感觉美美。
秋收结束了,田野一望无际。我们三五成群,女孩子们个个背着筐头去捡豆粒,拾枣子,拾柴禾。男孩子抗着铁锹去挖老鼠洞,有时还能逮住老鼠,老鼠洞里有的藏枣子、花生,有的藏各种粮食。孩子们在土地里玩耍,满身的泥土,满心的快乐。那样的无忧无虑。
当棉袄上身了,土地里生长的孩子们仍然不会窝在家里,他们不怕冷,又来到村边的小河。河水冻结实了,那乐趣可不一般——有你蹲我拽滑冰的;有坐在铁锨上,大的带着铁锨画圆飞转,小的双手紧紧抓住铁锨木把怕一不留神甩出去;有在冰上推铁圈的时不时摔倒的;手巧的大人找一块木板,然后在木板上钉好铁钉,还给孩子做了铁滑,自己滑动很是快乐。此时就招来羡慕。就有人撺掇排队吧!我们都试坐一下铁滑。冻出的鼻涕,冻红的小手,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
自然的四季,四季的快乐。快乐的童年往事滋养了我,让我从容应对生活的苦辣酸甜。家乡是我灵魂寄养的地方。如今生活在城市,高楼里的家总觉得是一个驿站。每每放假都要驱车回到老家。或在自己的庭院侍弄花草,或来到田间、地头、小河畔。让身心得以释放、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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