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是半百的年纪,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以前纠结的事情,也都逐渐看开了。人生不过是一场戏,每个人都在表演,主角也好、配角也罢,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喜欢以一种看戏的心情看待周边的人和事,当我躲在某个角落,看着一个个沉浸在角色中的演员,生旦净末丑,各种精彩。
母亲去世时,兄弟姐妹们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孝顺的好戏。我一句话不说,默默观察着这一切。大嫂和母亲斗了大半辈子,给母亲受了不少气,扯着嘴巴骂母亲,骂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母亲病倒在床,需要经常换尿布,她有时候伸手帮一把,为此事在我面前说了很多次,说自己手上沾染了尿液,表现她不嫌弃母亲脏。三嫂说三姐给母亲换完尿片就要洗手,话里话外表现出三姐嫌母亲脏,而她没嫌弃。舅舅家的表哥表嫂来看母亲,三嫂便在母亲床前嘘寒问暖,勤快的很。客人离去,有我在伺候母亲,她送出去便不再回来。三嫂说她腰椎间盘突出,直不起腰,在外边抱着孙女儿有说有笑,一到家里,看到我们,便放下孩子,手按在腰部,表现出痛苦的表情。母亲三周年忌日,表哥表姐表嫂来了一大堆,三嫂陪着殷勤招呼,我去敬酒,四表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对哥嫂好,让我给哥嫂寄钱,说嫂子好,孝顺。三个姐姐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我说我经常不在家,照顾妈妈的时间有限,辛苦姐姐们照顾,三姐说,那是自己的亲娘,有啥辛苦不辛苦。邻居不明就里,说三嫂照顾母亲辛苦,三个姐姐来的少,我也就只能听着。看戏么,只有看了全场,才知道期间的是非曲直。演戏么,如果想获得喝彩,也需要全套演全。
在单位里,每个人的表演更是新奇,平时表演得多么大公无私,多么大度的人,千万不要涉及到他的利益,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为了可怜巴巴的一点尊严,不惜暴跳如雷,看着一个平时温文尔雅的人,如一个黑脸张飞一样哇呀呀乱叫,这出戏也是精彩万分。有些人为了取悦别人,不惜扮丑耍宝,有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不懂装懂,卖弄关系。有些人威风凛凛,有些人低调内敛,外表威风的人,内心不见得强大,表面柔弱的人,日子却过得有声有色。默默不讲话的人悄悄上进发财,天天说大话的人,生活究竟如何,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有些人的演技拙劣,你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底。有些人演技高超,可能会把假意演得比真心还真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难辨就不辨了。以看戏人的身份做一个旁观者,看着舞台上的每一个演员,来也去也,不过如此。想当官的说自己淡泊名利,想发财的说自己视金钱如粪土,即便是想为自己捞得些好处,也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人生这场大戏,每个人都是自己这场戏的主角,又都是别人那场戏中的配角,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不想再争。我不是红脸关公,不帮别人论是非;不是当红花旦,接受不到众星捧月;不是资深老生,没有深厚的功底;不是绿林好汉,没有除暴安良的武功;不是丑角,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取乐的对象。做一个看戏的人吧,默默过好自己的日子,看看别人的表演,悠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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