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筱

“姑娘送过来的呀!怎么了?”
“没事儿,明天我就带你去城里大医院看病。”他说。
半个月后,他搀扶着母亲出了医院的大门。
“阿冰,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
“嗯,娘上车我带你回家。”他蹬着车一路向前行。
“阿冰,你是不是走错了,回家的路应该在右边啊!”母亲问道。
“娘,没错,我在城里租了房子,以后就不用城里乡下两头跑了。”
“在城里-----?”一大堆问题,被母亲提了出来。
“是呀!你放心好了,儿子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他一句话将母亲的问题,搪塞了过去。
听着他坚定的语气,老妇人不语,她知道儿子一定还想着那个姑娘。
车轱辘一圈一圈转着,载着他母亲看过城里的初夏秋冬,也载着他的木箱和最初的梦想,在城里生根发芽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一辆辆整齐的黑色单车,停在仓库门前。不多时,一帮人,穿着统一的服装,双手抱着木箱来到各自对应的车前。将箱子在车后座绑好,随后将一面三角旗帜插在车头,旗帜上是一只蝴蝶和几个繁体字。然后这帮人,整齐划一的蹬上车,向着不同的路线出发。时不时的敲两下木箱并伴随着几声叫卖,冰蝶牌老冰棍,解渴又清甜。
仓库旁边的小楼上,有一对母子模样的两人边聊着天边看向这边。
“阿冰,今天的车队和往常不一样啊?”
“娘,你也发现了是吗?”他说。
“那只蝴蝶的三角旗帜不就是你和姑娘三年前在风筝上画的那只吗?”
“娘,你还记得呀!”
“我怎么会忘记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年若不是姑娘的资助,我的身体,你的事业能有现在!”老妇人说完顿了顿忧心的说:“也不知道,姑娘现在怎样了?”
“放心吧!娘,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他信誓旦旦的说。
“但愿吧!”说完她回屋了。
烈日炎炎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忙碌的港湾,远航归来的货轮铺满海面越来越清晰。码头上顶着酷暑,扛着货物的搬运工,早已不见踪影。忽然远处几辆黑色的轿车行驶而来,在码头隐蔽之处停下。伴随着渐近的汽笛声,车上的人打开车门藏在了码头的各处。
只见缓缓放下的甲板,与码头平齐后,旅客们纷纷拿着行李下了船,往家赶去。大概有半个时辰后,船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见有两个身穿黑衣的人护着后面身穿西装的矮个子。只见他们都把帽檐压的很低很低,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他们东张西望,看向四周走地很急促。尤其那个身材较矮的更是紧握手中的箱子,寸步不离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码头一对货物拐角处,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窃窃私语道。
“你能确定是他吗?”
“应该是他,个头不高,还有那只箱子,我不会认错的。”青衣男子说道。
“你没搞错吗?他的身边就这么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也许他改变行动风格了,但有一样,他没有变还是那么胆小如鼠。躲在保镖的身后,你看他那只握箱子的手,青筋直冒,足以证明就是他本人。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会有错的。”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句句实话,真的。”青衣男子坚定语气道,说完还不忘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
“等成功了,一定好好赏你。”
“不敢不敢。”一丝狡猾的神色,瞬间消失在了青衣男子的刀疤脸上。
随后问话之人,拔出随身的配枪,扣动了扳机,一声枪响,响彻天际。隐藏于各处的人马,立刻上前堵住了那三人的去路。
“等候你们多时了。”刚才拔枪的人说道。
“都是道上的朋友,有话好好说是吧!先把枪放下,我胆小禁不住吓。”矮个子说道。
“手里拎的箱子给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否则别怪枪子儿不长眼。”那人说完枪口对准了矮个子。
“好好,算你狠,人多,我们走。”留下箱子矮个子撒开腿跑去,两个保镖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追去。一眨眼的功夫,三人消失在了码头。
“情况不对,快走,上车回去。”持枪的男子指挥道。
“都别走了,留下玩玩吧?”甲板上的人吼道。随后,身后百来十号黑衣人,人手一把长枪,蜂拥而至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持枪男子,对着身后几人说道:“你们掩护小姐先走,剩下的人和我打阻击。”
枪声四起,子弹横飞,码头上乱做一团。很快黑衣人因为人多的优势,占据了上风。好在一辆车子在掩护下,突围了出去,没有让他们白白牺牲。
“老大,箱子不见了。”
“一定在那辆车上,给我追。”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个矮个子。
车子快速的驶离码头之后,没多久,后面跟来了几辆车。不时有子弹向前面飞来,有的被车尾挡住,有的射穿玻璃从驾驶员身边擦肩而过。车上的人再也淡定不了,司机狠狠的踩着油门。
“小姐,在前面路口你拿着箱子先下车吧!我们去把后面的人引开,你自己多保重。”说完,司机开着车拐进了巷口,车上的人也顺势推开门跳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消失在了巷子里。车子继续向前驶去,后面的车子一辆辆也追了过去。女子左手拎着箱子,右手捂着左臂,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着。
此时的他正在尝试研制着新品种的冰棍,不时的放在嘴边品尝,却发现少了什么。于是放下手里的活,往外跑去寻找那一剂调料,就这一跑,再次遇见。
遇见,有时候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它好像是缘分,又好像是命中注定,你找她的时候,就如同大海捞针,怎么也找不到。你不找她的时候,她又出现了,老天爷真的很会捉弄人。他推开门,一个人影倒在了他的脚下。他紧张的去探寻,是否还有呼吸,然后扶着人往屋里一步步走去。
“谢谢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女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帮我把这个箱子交------”
“好,我帮你,别说了保留体力多休息。”他说道。
女子看着他突然笑了,接着闭上了眼睛。
他以为她只是累了,睡着了,便将她抱上了床。拿掉她头上的帽子,一席乌黑的长发洒落在枕边。在看看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是她,那个他找寻了好久的姑娘。他轻轻为她盖上被子,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件青衣。内里的白衣早已湿透,血红的玫瑰肆无忌惮的在胸口绽放着。此刻的她,笑容依旧灿烂的挂在脸颊上,只是永远的睡着了。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滑落,滴在她的脸庞,可她早已感觉不到他的情,他的心,他的等待。她再也看不到,他为了她而设计的老冰棍糖衣。糖衣上有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展望着空中的蝴蝶风筝。
“老冰棍后来呢!”我问道。
老冰棍迟迟不语,我注视着它等待故事的结局。
良久之后,它说道:“他把箱子送走了,也变卖了资产,走上了女子曾经走的那条路。”
“这是你的故事吧!老冰棍。”
“你认为是就是吧!故事本身就是虚构的,如果你觉得真实,那就说明故事,才有存在的意义。”
我不语,好像懂了什么?再去看看桌边的那只老冰棍,早已化成了一滩水,一滴滴欢快地从桌上自由落体。
至此,一支老冰棍陪伴我,码字的岁月就到此结束了。谢谢你,也谢谢白日做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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