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莫愁 星球商业评论
2017年，下周回国的贾跃亭深陷舆论漩涡，他的老乡荀辰龙写了一篇《十五年前的蝴蝶翅膀》。
那一年，刚刚小学毕业的荀辰龙遇到了一个民办学校校长，荀辰龙极强的数学能力给校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校长到荀家拜访荀辰龙的父亲，说让你儿子来我的卓越学校上吧，一切费用全免。荀辰龙很讨厌这个人，所以选了另外一所中学。
三年后，他成了全县中考状元。在竞争中彻底失败的那位校长后来到北京办了个网站，娶了明星老婆，去美国买了房。
昨天深夜，深圳市教育局取消了深圳有名的私立学校——富源学校32名考生高考报名资格，学校2019年高中招生计划指标砍掉一半。媒体对此的评价是：
比起考后被查，现在的结果还不算最坏的。
这意味着，富源学校的学生被定位成了高考移民。
事件发端于深圳市高三第二次模拟考。前十排行榜里，富源学校占了6个，所谓的深圳四大名校里，外国语中学甚至颗粒无收。
愤怒的本地考生家长们怀疑富源学校生源造假，破坏了教育公平。深圳市教育局回应称考生的资格合规，这彻底激怒了家长们。
家长们求证的过程堪比谍战电影。比如，一名自称在民航系统工作的家长说：
深圳市二模考试那三天，富源学校有20个学生乘坐同一班飞机往返于石家庄和深圳。
巨大的舆论压力下，结局最终反转。
今年是富源学校20周年的校庆年。广东小有名气的石材商人缪寿良建立了富源学校。2005年，富源学校第一次有学生参加高考。当年的56个考生里，有4个考进了清华北大。
随后的几年里，这所名不见经传的学校诞生了多位广东省高考状元，但并没有引起家长们和官方的注意。
2016年，衡水中学深圳富源分校挂牌成立。第一届合作办学的学生们在2018年高考中展现了降维打击的实力：
9名学生考入清华北大，毕业生本科率89.8%。
这9个孩子都不是在深圳考上的高中。
对衡水一中的孩子们来说，到广东考试不但考上名校的几率更高，还能替家里省下一大笔钱；对缪寿良们来说，自己学校有这么高的升学率，无论对招生还是赚钱，都是最大的保障。
富源学校的老板缪寿良就是瞅准了高考移民的商机，像贾跃亭一样，他找到一些外地家境贫寒的尖子生，许诺提供一定的经济奖励，把这些学生拉到深圳高考。
升学率的提升，意味着更贵的学费。富源学校的小学学费一年5万元左右，国际班高中学费一年约15万，还请来胡润做名誉校长。
稀缺的东西，一定是有暴利的。
大星研究了一下被深圳四大名校，他们的高考重点本科率都是超过90%的。
想进入这么高重本率的高中读书，难比登天。2017年深圳中考报名接近7万人，四大名校里面的深圳实验中学录取492人，录取率0.73%。
有意思的是，如果就读的是深圳实验中学的初中部，直升的录取率大概是中考的20倍，如果算上考上其他三所名校的比例，大概超过深圳市平均录取率40倍。
那，怎么进入四大名校的初中部呢？答案是：
买房。
如今，学校周边的房价基本都超过8万元每平米，痛批富源学校的家长们，都是至少花过500万买房的“深圳人”。怪不得有家长要求，把这32个学生的名字公示出来。
1999年，缪寿良创办富源学校的时候，深圳市常驻人口有405万人，其中有户口的只有120万人。王朴石说：
有几个不是移民？
富源学校第一次震惊教育界是在2005年。
那年，高考移民争议异常激烈。海南省应届考生暴增至近万人，是上一年的3.4倍。
全国27个省份向海南的各种中学输送了高考移民，他们几乎垄断了海南省招生指标。结果，当年有300多名考生在海南被查处，包括高考理科状元李洋。
那一年的争议，以清华电子工程系大一新生宋笑天被学校开除结尾。他的高考成绩679分就算放在河南省也能平趟985、211，河南省高招办也明确说他“不算高考移民。”
那时候，舆论没有如此一边倒。大星回顾了一下当时的标题：
《放“高考移民”一条生路》、《解决“高考移民”需要深刻的制度创新》、《愿清华宽容对待“高考移民”》
王朴石说，来了就是深圳人这话不假，但是那些能在这里高考的，才更“深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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