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家庭中为数不多还在读书的孩子,我的目标选择一时间成为家里关注的焦点,七姑八姨都为我操碎心,他们以过来人亦或是成年人的身份替我规划着作为女孩应该走的路。“当初让她考师范,她偏不愿意。女孩子当个老师多好呀。”“谁说不是呢,护理也不错,隔壁张姨家的女儿读护理,一毕业就在大医院里工作。”面对他们此起彼伏、氛围浓烈的讨论,我始终保持缄默。20岁以后,我无力在他们面前据理力争、慷慨陈词我对未来的规划和想法,我再也不能像个真正的青年人一样浓墨重彩地渲染理想,因为没人会倾听和理解。而另一方面,处于一个过度娱乐化的社会,20岁的年龄足够我们巧妙的隐藏自己并将一切话题转移到幽默上,事实上大多数时间,我们也是在消费着自己去取悦周边的环境。现在,如果谁在校园里白衣飘飘、吟诗作对的话,我们一定会认为这个人是精神病患者;而同时若有人敞开心扉、酣畅淋漓地述说梦想,我们会嘲笑他矫情做作,这就是我们的心理现状。抛开一切,我们是正当年的国青,本应有着“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的情怀与抱负,上可以指点江山,下可以激扬文字。社会的大发展带来意识形态的改变,于今日这种改变似乎太过强硬和冰冷,物质的绝对饱满,精神的日益萎蔫。
离开家前,经商的哥哥询问我对于未来的想法,毕业后要不要回老家。我闪闪躲躲、略显害羞的回答:“我想去北京。”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现在工作不好找,我既然经商就已经断了读书这条路,你选择读书就好好走这条路,对于女孩子,继续深造没坏处。”他的话侧面回应了我想法的幼稚,更不会将此看做我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而我,渐渐地耻于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梦想之类的话更是深埋心底。现实是个磨人的东西,它竟真的会使你面目全非。中学时代我们都是长大后要去解救世界的大英雄,而现在,我们连自己都解救不了,因为我们陷入一个梦想羞耻的怪圈。20多岁,身边的同龄人都经历着焦虑难安的窘境,我们调侃说是患上了“毕业综合症”。我们使自己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试图制造少年努力的样子,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心里是发虚的,是无助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没人会为梦想买单,我们像是偷拿喜爱玩具的孩子,一边惭愧难当,一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像个宝贝。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路遥马亡。”高中时最喜欢的一句话,借此祭奠我亡故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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