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婆婆穿戴整齐站我床边

【一：凌晨4点，婆婆穿戴整齐站我床边】

林曼在G市读大二时，认识了医学院的学霸周扬。

林曼出生在冰城，是典型的东北姑娘，明丽高挑，性格也是善良豪爽。周扬出生在南方，大高个，长的挺帅，性格有点闷。平时不爱说话，却是那种去公共图书馆占位，都会记得给女朋友带个坐垫的细心暖男。

互补的性格，登对的外表，那时的他俩，是同学里有名的金童玉女。

毕业后周扬考取了本校研究生，继续读研。林曼在G市找了工作，留下来陪着男友。两人家都在外地，计划在G市赚几年钱，如果可以留下定居最好，实在不行，就回到周扬家乡结婚。

大半年之后，聪慧认真的林曼已成了单位的业务骨干。而周扬也得到了一家外资医疗机构的实习名额，这等于是收到了offer，没什么意外，毕业就在这家机构任职了。

周扬订了一家精致的餐馆，拉着林曼去庆祝，菜刚上完，周扬忽然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枚戒指，当场向林曼求了婚。
那首【我会给你幸福】的旋律响起时，林曼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从校服走到婚纱的爱情啊。

她幸福的一塌糊涂。

两人决定，在G市买房，虽然当时G市的房价还没有大涨，可周扬还在读研，几乎没什么收入。
而周扬的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农民，一心想让儿子踹了林曼，回乡做个公务员娶了当地某富户的胖女儿。眼看说不动儿子，周家父母便一口咬死说没钱。

林曼是个好强的姑娘，眼见未来婆家如此刁难，她暗自咬牙。这样也好，既然婆家一分钱不肯出，那以后自己和周扬生活在G市，婆家也没脸来打扰吧。都说现在的婆婆难缠，周扬家又在农村，林曼是巴不得永不来往才好。

那两年，不管在哪个部门工作，林曼都是最拼的一个。她加最多的班，跑最远的客户，吃最便宜的快餐；一根眉笔用了两三年也不舍得换，收入尽量都存起来。

第二年春节，两人回了一趟林曼的家，豪爽的东北老丈人，很喜欢周扬这个高个高学历的准女婿。林曼妈妈虽然表示舍不得女儿远嫁，但看着两个年轻人努力上进，又相亲相爱，也就支持了女儿的决定。
临走时，林妈妈塞给女儿一张卡说：这二十万你们拿着买房。

终于，林曼毕业两年后，周扬研究生毕业时，两人付了首付在G市按揭了属于自己的房。买房时，俩人好的不分彼此，坚持户主也要是周先生和周太太两个名字才完美，林曼和周扬领了证。

领了证也买了房，结婚便提上了日程。

电话中，周扬的母亲一听说他们买了房，便迫不及待叫他们快回家去，念念叨叨的说什么，还没行结婚大礼，这样可怎么能行啊。
林曼只是站在周扬的身边随便听了几句，就气的返身进了卧室。周扬挂了电话，赶紧追在林曼身后陪着小心。

林曼气愤不已，冲着周扬发脾气：
“你要回自己回，我坚决不去，永远不去！你家那什么地方啊，哪有这样做公婆的，什么叫这样怎么行啊。买房你家没出一分钱，我们自己买了，还那么多事，你们家人怎么那么奇葩啊。”

周扬一脸尴尬，只得哄着林曼说：
“不回不回，现在不回。不过迟早咱们都要回去一趟吧，你是我老婆，总不能不见我爸妈的面吧。”

林曼生气的转过身去，不理他。心里琢磨着，要不就回东北办婚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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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从小就是个自律勤奋的学霸，工作后更是优秀。业务强又踏实肯干，高大英俊又为人谦和，实习时就崭露头角，受到高层的关注。正式入职之后，颇受领导器重的周扬，收入日渐丰厚，林曼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没多久新房交房，林曼一心扑在了装修上。两人计划十月份回林曼家乡举办婚礼，婚礼之后旅行一圈再回G市。七月的时候，新房一切都已收拾停当，既温馨又简约。周扬从后面紧紧抱着林曼，伏在她耳边说：
“谢谢能干的老婆，给我们这么舒适的家，有你，是我的运气。”

依在周扬怀里，林曼感觉自豪和幸福满溢的都要飞起来了。没等到十月，林曼发觉自己怀孕了。她仔细想了想，只有在新房那一晚，两人没带套。
竟然一次就中了，看来自己未来的宝宝也很喜欢这个家呢。宝宝虽然来的突然，但两人都很高兴，周扬甚至开始上网研究姓名学，誓言旦旦要给未来的宝宝起个高大上的好名字。

应该是周扬偷偷打电话告诉了他父母，林曼怀孕了，周扬妈一改之前的口气，几乎是央求他们回去。
先说周扬爷爷病重，想见孙子了；又哭诉说周家就周扬这么一个儿子，父母辛苦一辈子，不就想看着儿子娶妻生子么，结婚一定得回家办啊。如果儿子结婚都不回去，他们周家可就没脸见人，没法活了。

挂了电话，周扬可怜巴巴看着林曼，开口央求：
“咱们回我家举办婚礼吧，总不能让我爸妈和没我这个儿子一样吧。按他们的意思办了婚礼，我们就回你家，你要愿意，回你家再办一次。”

林曼其实也觉得，婚礼是该在周扬家办的，可是之前周家父母的态度让她很是讨厌，所以还是有点不想和他们见面。

犹豫着，又听周扬说：
”以前他们不肯帮我买房，是想逼我回去。如今咱们房也买了工作也定了，他们也是觉得歉疚，想叫我们回去，好好给咱们举办个婚礼，咱们就回去一趟吧“

想了想，应该也是这样，如今自己和周扬证都领了，总不能连个面也不和公婆见，回就回吧。尽管林曼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并且一直提醒自己，反正只是回去十来天，怎么忍，也忍住了。

可事情的发展，还是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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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的家在一个不算偏远，也说不上繁华的乡下小镇，以前都是农村，前些年村里一部分地被征了，如今村里的青壮常年在外打工，老的小的留在家中守着补偿款过活。

周扬妈的样子和林曼想的很不一样，可能听多了恶婆婆的故事，林曼的想象中，准婆婆是个相貌严厉，尖酸刻薄的老婆子。
见面第一印象，周扬妈给林曼的感觉很和善。瘦瘦小小的一个妇人，说话温和还带着点谦卑的讨好，皱纹细密的眉宇间，也能看得出岁月的愁苦和无奈。

周扬的姐姐姐夫也在，姐姐和婆婆很像，几乎就是年轻了二十岁的婆婆。母女俩都是七十年代妇女主任的齐耳短发，没留海，没化妆，衣着更是朴素的像是穿越到了上个世纪。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饭点，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看着也是一派的笑语和睦。
婆婆一直帮林曼夹菜，但是林曼在她眼里看不到笑容和欢喜。婆婆的眼神里，完全没有老年人看到儿女的高兴亲热，只有满满的狐疑和挑剔。

晚饭后，周扬说带林曼出去走走看看。
林曼跟着他都走出大门口了，还能感觉到背后几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公婆和姐姐都在身后盯着她，也没说什么，就是目光满含异样的盯视自己。林曼浑身不自在，低头看看自己，休闲中裤，短袖T，没啥不妥，很正常啊。

晚上，姐姐和姐夫回去了。
家里气氛有点沉闷，林曼不知道说啥，公公也是几乎不开口，只有婆婆和周扬一直在念念叨叨。

看电视时，婆婆打来一盆洗脚水，旁若无人的给公公洗脚擦脚。而公公的眼睛全程都没离开过电视，只是抬了几下脚，完全是一付习以为常样子。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曼，顿时有点坐立不安，感觉怪怪的。

晚上，婆婆让林曼和自己睡楼上，林曼拒绝了，说是不习惯。结果她被安排在楼上单独一间房，周扬睡在楼下他爸妈隔壁。林曼很郁闷，觉得自己被独自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更觉得别扭。

很晚了，她还听见婆婆在周扬的屋里说话。
想想这两三年，周扬回家的次数也不过两三次，婆婆肯定有很多事，不好直接问自己，去盘问她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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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曼被人从梦里推醒。睁眼一看，是婆婆，穿戴整齐站在床边：
“林曼呐，起了啊，起了。“

林曼抓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看，四点三十。她顿时懵了，这是有啥事？咋了？等她套上衣服急急忙忙走下楼，婆婆正拿着一根水管在院子里冲地，院子里铺的青砖地，被冲洗的可照出人影。
婆婆教林曼拖了一遍一楼的客厅和楼梯，刚拖完，把拖布和水桶洗干净放好，婆婆又叫她去厨房帮忙。

一边做饭，婆婆一边问林曼：
平时没起过这么早吧，习惯就好了。早起对人好，对身体好啊。
婆婆说的极其自然。
好吧，就当来体验生活了。林曼咬咬牙，没吭声。

一大早起来就干活，饭还没做好，林曼已经饿得受不了，她还从没觉得自己早上胃口这么好过，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吧。
说来也怪，林曼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早孕反应，连干呕的次数都很少，感觉怀孕之后，只是比以前能吃了。

看看才六点半，能听见公公起床洗漱的声音了。林曼强撑着饥肠辘辘，帮婆婆端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不容易公公终于坐上桌子，林曼刚坐下把勺子伸进粥里，婆婆就在一边轻声慢语的说：
“去叫下周扬啦，他还没吃。“

林曼头都没抬：“他一会醒了再吃吧，我好饿啊。“

沉默。

林曼喝着粥，只觉得气氛异样，一抬头，公婆都没动筷子，直直的看着自己。无奈，她只好咽下一口粥，不情不愿的离开饭桌，去喊周扬起床：
“快起来！你再不起来我要饿死了。“

声音肯定是能让公婆听见，林曼故意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孕妇啊，一大早干了半天活，这会饿的两腿打颤，你儿子睡醒了再吃又不会死。

周扬睡眼惺忪的走出来时，林曼已经快把粥喝完了，婆婆的眼神就像针一样，一直扎着林曼。难道因为没等周扬自己先吃了？林曼暗自嘀咕，不明白她不爽在哪里。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周扬跟个傻子一样坐上了饭桌，婆婆看着林曼，林曼浑若未觉，顾自埋头喝粥。
忽然，公公的饭碗，重重的蹲在桌子上，婆婆赶紧起身，迈着小碎步冲进厨房，给周扬端出一碗粥。

林曼抬头看着周扬：
“你自己不盛饭，傻坐着干嘛，没睡醒啊？”
周扬这才后知后觉得赶紧站起来，却被婆婆阻止说：
“你坐下！坐下快吃吧。”

公公直接撂了筷子，对着婆婆斥道：“茶来！”
在林曼的目瞪口呆中，婆婆忙不迭放下刚端起来的碗，跑去冲茶。捧着一杯茶回来时，婆婆陪着小心对公公说：
“粥还没吃完，先吃完再饮茶啦？”
公公沉着脸，推开碗筷，端起茶杯起身走了，完全无视婆婆小心翼翼的问话。

林曼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神经病！

可能是没起过这么早干活的缘故，林曼吃完饭就觉得有点不舒服，看看周扬和婆婆还没吃完，就去刷了自己的碗，对婆婆和周扬说：
“阿姨，我上去躺会，有点不舒服。”

上楼时，依旧感受到公婆那针一样的目光，如芒在背。林曼使劲忍着，才没冲进房间收拾东西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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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吃过饭就上来陪着林曼，林曼问他昨晚婆婆都问了啥，他嘿嘿傻笑，再三追问才说：“我妈问你是不是处女。”
林曼目瞪口呆，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应，一时间错愕在当场。

周扬忽然想起来似的，央求林曼说：
“小曼，好小曼，你忍忍哈，我爸妈这几年可能年纪大了，事儿特别多。以前也没这么多要求的，有啥惹你不高兴的，你一定别闹，忍几天，回去我都听你的。“

“啥意思，什么要求啥啊？“

周扬挠头，结结巴巴的说：
“就是叫你早起啊，还有吃饭的时候，你要给我盛饭啊，我先吃你才能吃。还有，你不能只刷自己的碗，我的你也得刷啊。“

林曼顿时就怒了：
“你刚才不是还没吃完么？刷个碗，怎么就那么多事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你爸刚是给我甩脸子呢？就因为我没给你盛饭？我晕，这都什么穷讲究啊。那你要不吃，我还得一直饿着啊？“

周扬赶紧赔不是，哄着劝着老半天，林曼才满肚子憋屈的住了口：
“算了，我忍，反正就几天。“

当晚，林曼坚持要周扬和自己一起睡，本来就是陌生的环境，大晚上她一个人在二楼挺害怕。
最主要，这门上只有外面有挂锁，里面没法锁，她想着，自己和周扬住一起，婆婆总不好再冲进来叫自己起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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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林曼明显低估了婆婆的坚持。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她还是被一只手缓慢而坚定的推醒，一睁眼，看见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的婆婆，又被吓个半死。
在婆家住了四天，林曼只觉得度日如年。

公婆却说找人算了日子，婚事必须下个月初八办，林曼算了算，还得十七天，算上结婚那几天，神呀，起码还得待二十天。
她顿觉天地黑暗一片。

林曼的爸妈订了初五的机票，林曼央求自己妈早点订票，她打的主意是，父母来了，她就可以陪爸妈住在镇上的酒店里了。
这个家，多待一天都觉得喘不过气儿来。
公公在家比太上皇还威严，除了和周扬说话，似乎和老婆儿媳说句话都算给了她们脸。
每次看着婆婆低声下气的和公公说话，林曼都暗自腹诽，就是马云大大，在家怕也没有这般做派吧。

公公每天啥也不干，喝茶出门闲逛，而且喝茶都从不自己泡的。有时公公闲逛回来，还带着几个老头。每次他们一回来，婆婆就叫林曼去泡茶。
还有一次，林曼刚从楼上下来，婆婆就小声叫她上去换衣服，说是家里来了男客，不能穿短裙。

林曼觉得晕，自己明明穿的是条裙裤，居家那种，而且也不短啊，到膝盖了。

【二：两个粗壮的妇人帮婆婆死死按住我】

前几年征地，公婆用补偿款在镇上买了两间门面房，都租了出去。除此之外，听周扬说，好像公公还和姐夫合买了一台大车，在附近工地拉沙土。
所以公婆虽然只有五十来岁，却都是不上班，常年在家的。

这几天，白天周扬总是有很多事，不是二伯家叫他去吃饭，就是三姨家叫他去赴宴。而且，最让林曼绝望的是，也不知是周家的家规还是当地都是如此，请客赴宴都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能跟着。
尤其是作为孕妇的林曼，婆婆几乎不让她出门。

周扬连着两天，回来时都喝得晕晕乎乎，倒头便睡，林曼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就在林曼想好了，今晚周扬回来，哪怕凉水浇头也得给他弄清醒，好好教训一顿时。婆婆推门进来，专门给林曼送来一本书，说：
“林曼呐，这书好，真好，你好好看。看好了这个，对周扬好，对你俩的家好，对将来的孩子也好。好好看啊。“

林曼一头雾水的接过来，一本小册子，印制的简陋粗糙，还以为是什么宗教宣传册。
仔细看，封面印着：中华美德，国学精髓。
翻开第一页更是惊人：
好女人改变三代人的命运，教出好儿孙。坏女人，坏三代人，家道或是一败涂地。

林曼一个激灵，顿觉自己肩头一沉，压力山大。敢情婆婆一定是觉得，自己有可能让他们周家的百年基业一败涂地，才赶紧要自己学习的吧。

越看越是搞笑，最后简直是气愤，比如：
女人最好的嫁妆是贞操；女人未婚先孕会变愚蠢，一钱不值；女人不孝顺公婆会烂肚肠，哪怕心里不尊敬也不可以；女人睡懒觉会得脑膜炎；女人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不能离婚……

林曼甩手就把那册子丢在了地上，想想不解气，又上去一脚给踢到了床底下。

此刻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婆婆从没问过自己一句关于怀孕的事；还有，公婆和姐姐那种异样的目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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