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幕》系列故事----作者:Edgereal----
“你在收集的东西是什么?”赛拉看到基恩有时候拾起的东西既不是草药,也不是食物,不禁发问。
“你是说这些?”基恩把材料递在赛拉面前,“这个是石英岩,可以打磨武器,这个,是‘北方人的胡子’,它倒垂在干燥的岩石下面,长得像胡子,可以作为火绒。”
“那些呢?”赛拉指着基恩刚刚用匕首刮下的树皮碎屑。
“这些树皮上渗出了树脂,应该更易燃——”基恩又拿起一大片盛着黑乎乎液体的树皮,“这个有点像那些精灵涂在脸上的东西,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个涂在身上,这样精灵就不会发现我们了。”
赛拉用手沾了一点液体,送到鼻子下闻了闻,液体发出一股木头的清香,然后送进嘴里吮吸。
“我在测试它的毒性,记住,你不要这么做。”赛拉嘱咐着基恩,“大多数毒素无法伤害我,你不一样。”
“那我应该怎么做?”
“抓只老鼠来做实验品,”赛拉解释着,“如果你想测试某种东西是否能吃,抓只老鼠来做实验品,如果它主动去吃,而且吃完以后还没死,那么这种东西你大可以放心去吃,如果老鼠避开,就说明这东西有毒不能吃,当然如果你想看看吃下去的后果,就想办法让老鼠吃下去,比如弄个诱饵或者直接塞进老鼠嘴里。”
基恩听得津津有味,他指着黑色的液体,“这能吃吗?”
“少量应该不会致病,涂抹在身上应该没问题,”赛拉想了想,拿出笔记记录下来,“这东西是树液,”她摩擦着指尖蘸上的液体,“有一定的的粘性,含有树胶、树脂。”
吸血鬼又靠近树干泌出液体的缝隙,树干上的虫子全都绕行,“树液中的某种成分可以驱虫,只是需要分离,然后提纯,这样的话,它最好别进入眼睛。”最后把几滴黑色液体滴在了笔记上作为样本。
赛拉的话,基恩一知半解,“如果涂到老鼠身上,而老鼠没事,说明他能涂在我的身上?”
“那是另一种实验,”赛拉耐心的解释着,“一般会选择没有毛皮的动物来做实验品,比如蚯蚓、青蛙这种,它们的皮肤没有毛,而且比较敏感,我们可以通过它们对药物的反应来做判断。”
“希望我能记住你说的。”以前基恩只知道赛拉是村里的药剂师、弱女子,几天的接触下来,他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赛拉,只能报以钦佩的目光。
“不过这些都只是初步实验,更精细的实验需要在炼金实验室进行,”赛拉补充着,“比如药物的效用,也就关于药物的生效时间快慢、影响时间长短的问题。”
基恩抓了抓脸,两人起身准备继续赶路。
“你的伤怎么样了?”很难说清楚这个问题到底是谁先问的谁,也许是异口同声。
“只要有食物,我愈合的速度比较快,当然,如果饮用血液会更快。”赛拉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然后开始检查基恩的腰部。
赛拉感到些许暖意,自从她死了(变成亡灵生物)以后,很少有这种感觉,即使在生前也一样,“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赛拉取下敷在伤处的药物,“伤口已经不再渗血,还需要几天才会消肿,你需要一顿大餐,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然后——”
“赛拉——”基恩的神情仿若回到了几天前,“我最需要的是复仇。”
“嗯,我保证。”赛拉理解基恩,除非把仇人赶尽杀绝,否则他的内心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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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幕》系列故事----作者:Edgereal----
光照充足,透过树隙,带起了森林中的水气,两人的视线受到了影响,为了不再莫名其妙的被伏击,赛拉不时用吸血鬼视野来侦测附近生命的活动,这让她的精力有些不足,好在这是一段平静的旅途。
两人翻过一处山脊,滑落到坡下,来到了一个被藤蔓覆盖的山体前,如果不拨开藤蔓,很难发现这里有一个只能侧身通过的洞穴。
“我们到了——”
洞穴一片漆黑,基恩拿出树皮将他们捣碎,撒上油脂当作燃芯,又捡来粗细不等的嫩枝裹在外面阻燃,最后用藤蔓绑紧,制成两支火把,“我走前面。”
“不,我比你更熟悉这里。”赛拉接过火把,“跟着我。”
洞穴道路蜿蜒崎岖,在有些地方出现岔路,每到这种地方,赛拉总会关照一下基恩,并告诉他,其他的路会有危险的穴居生物。
当第二支火把燃至一半时,两人来到一个石门前,门上有一个不太清晰的女人图案,应该是被时光侵蚀的结果。赛拉念了一句咒语,石门缓缓打开,二人继续前进。
石门内的景象让基恩惊讶,这是一条通道,显然是人工修成,更加宽敞,顶部、两侧土层零星生长着一些奇怪的植物,有些发出的光亮不及火把,但足以照明,有些会随着温度、气流变换形态,还有些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这些生物属于地下世界,和地上生物一样,有些带有剧毒,有些则能为你提供帮助。那个嵌在土里会发光的,叫荧光菇,它是不错的魔法材料与光源,为了节省法力,有些法师会用它来照明,它没有毒,甚至可以当作食物,但是如果你吃的太多,你的肚子会变得像萤火虫一样发光。”
听到可以食用,基恩点点头,取下了一个,打算塞进口袋里。随着感受到皮肤的温度,荧光菇变得更亮,于是把它拿在手里当作光源。
“这个会动的叫欧特妮,在精灵语中是催化的意思,温暖会让它绽放,可绽放不久就会凋谢,寒冷会让它收缩,就像休眠一样,但只要它的根系不死,即使外表已经凋谢,它还是会再次绽放。它的用途有很多,但是我只知道它可以当作催化剂,至于其他的用途,我也需要去翻书查阅。”
“也就是说,我可以把它做成荧光菇的养料,让荧光菇更明亮?”基恩问。
“哦,是的,”通过多日的接触,赛拉对基恩能领悟到这一点并不感到惊讶。
“这里的植物对温度很敏锐?”
“敏感——”赛拉纠正了基恩的用词,“是的。”并报以肯定的微笑,“你闻到的芳香来自这种花,它叫百合凡,是良好的驱虫剂,精炼后的百合凡汁液会变成致命的毒药,让人在睡梦中死去。稀释后它是致幻药物,也是一些复合香料的添加剂。”
赛拉从地面捡起一只大号的白蚂蚁,“这种白蚂蚁经常出现在百合凡附近,它们的腺体可以分泌百合凡的解毒剂,也能解除其他很多致幻药物的影响。”她把蚂蚁送到基恩的鼻子下。
“呃——像腐烂了一样。”基恩扇了扇,感觉头脑清醒了不少。
“是的,你只要记得它们很臭。”赛拉领着基恩继续前行,“通常,这些东西在地面上是找不到的,有些黑市商人会通过他们的关系网或者索性雇佣兵来搞到这些。”
一个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赛拉女士,是你吗?”
“是我,索斯彬大师。”
黑暗中的人走了出来,他穿着酱紫色的长袍,外边是白色的长衣,在基恩眼中,他并不丑陋,只是有些异常,他皮肤呈现紫灰色,眼球呈现出浅紫色,眼窝很深,突显出直挺的鼻梁,及腰的白发背在身后,露出前额上一个面具形状的图案和几个看不懂的文字或是符号。如果不仔细观察,你很难发现他略尖的耳朵,这表示他应该有精灵血统。
“你去了很久,遇到麻烦了吗?”索斯彬一边引路一边问。
“我可以飞,可是我的同伴不会。”赛拉笑了笑。
“哦,是啊,我怎么忘了,你们得徒步穿越森林。”索斯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衣,双手握在身前,“跟我来。”
三人来到一间宽敞的厅堂,里面的陈设并不富丽,但是很齐全,一股泉眼将水送向其他房间。这里的大多数人有着与索斯彬相似的特点,只是有些头上长着奇怪角质,甚至遮住了五官,还有的身体佝偻。他们没有理会基恩等人,就好像根本看不到彼此的存在。
索斯彬把两人带到了一个房间,房间设施齐全,从墙壁的孔洞里透出山林的新鲜空气,水流从一个竹筒流向地下。
“欢迎来避难所,年轻人。希望我们没有吓到你,你一定有很多问题,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索斯彬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基恩。
“你们是精灵吗?”
“啊,那是很久以前了,虽然我们都以此为耻,但是的,我们算是精灵的远亲。现在,我们通常称自己——咒逐者。我们被自己曾经的同胞,也就是黑暗精灵诅咒并放逐。”索斯彬回答。
“他们为什么放逐自己的同胞?”基恩问。
“这个是个跨越了几百年或许上千年的故事,其中的复杂程度连最年长动物都无法说明,不过我愿意告诉你,我知道的。”
索斯彬熄灭了房间里的荧光菇,抽取它们的光亮汇集到手中,阴影流过指间缝隙,编织起历史的画卷,“那要从黑暗精灵的起源说起。在人类与精灵爆发战争的时刻,精灵没有得到森林之神的庇护,不少同胞被杀,最终精灵王被迫割让了森林换取和平,这导致了一部分精灵失去了家园,他们只能离开,逃到冰山与地下,也改变了信仰,成为了黑暗精灵。随着繁衍与生息,他们结识了新朋友——矮人,矮人希望黑暗精灵能转投自己族类的信仰,黑暗精灵拒绝了。幸运的是,这次没有爆发战争,只是,不是所有的矮人都愿意帮助黑暗精灵。黑暗精灵比精灵的开明之处就在于,他们愿意与其他种族交流,与他们共同生活,学习他们的知识,同时传播自己的文化。有些黑暗精灵或带有精灵血统的个体与会与异族恋爱,并繁衍后代,但这种结合并不成功。由于异族的通婚,新生儿成活率很低,有些即使活下来也是畸形,为了这些孩子,混血大法师——伊雷瑟尔牺牲了自己的法力、肉体,并背负了造物神永恒的诅咒,他创造了独有的血脉——阴影亲和,把混血儿从原来的种族中分离出来,形成了现在的我们。但这一切招致了黑暗精灵贵族的不满,他们认为纯正的黑暗精灵血脉必须延续。对此,氏族议会内部争论了几百年。到了最后,几个贵族势力联手发动了一场政变,胁迫王室,王室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最终决定放逐我们,异族结合也被彻底禁止。”
对于陌生的种族、神祗,基恩并不了解,但听得十分投入,意犹未尽,“赛拉说,你可以帮助我,帮助我复仇,你可以教我魔法吗?或者使用弓箭,当然,我也想学习使用武器,但是,我现在不够强壮。”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年轻人。任何一个心存善念的人都会愿意帮你,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聆听女神的旨意,她会对此做出安排。”看到基恩有些失望,索斯彬,并未做任何响应,径自转身离去。
赛拉来到基恩身边,“总得来说,这里还不赖,是吧?”
“是啊,不赖……”基恩握着他的复仇线索,坐了下来。
----《织幕》系列故事----作者:Edger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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