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雪莉之后,具荷拉也去世了。
抑郁,自杀。看到这个消息,心咯噔一下。大概每一个抑郁症患者都害怕听到类似的信息吧。丧钟在为谁而鸣?为逝去者。也为未亡者。
但是,也不全然是哀痛和悲伤,夹杂着莫名的丝丝快意,像是我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死去,有一种终于解脱甚至报复的快感。再见,你们的悲悯,我不需要了。当我写下《具荷拉之死》这个题目,就像《马拉之死》一样,有一种悲凉的美感。
当然,这是不对的。但我作为她们的同类,甚至是一部分,无法控制。
当我意识到我的抑郁症的时候,总是在与死亡对抗,虽然好像一直以来死亡的阴影都没从我心上移走过。刚刚打开简书的时候看到17年写下的开篇语“留下一言”,我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被盗了的qq空间,初中高中被烧了的日记,都记录下对死亡的渴望和担心。我一直都大概在用“观尸法”。一开始或许只是纯粹对死亡的渴望,慢慢才觉出痛苦来。有了更多的牵挂,有了更多的担忧,然而活下去真的太难了,就更加纠结。
不过想是想,说是说,但从来没有实施计划。我可以接受我生病了,我陷入了抑郁,但我不可以接受死亡。我不愿意对命运就此屈服,无法面对我离开后父母的伤心,甚至他们面对的流言蜚语、异样眼光,以及身后种种后事怎么处理……我可以得抑郁症,但不希望他们因此也陷入抑郁,忍受我今日种种。
所以我总是以此乐观评估,你看,我还有那么多牵挂和考虑,还没有真正陷入绝望。在每一次要完全放弃的时候,就想一想这些,只要我活着,缓过了这一波,就可以再过好些年。有时候,也会感谢懦弱和恐惧。
忍过了死亡,就会开始给自己找出路,这是一种本能。榜样,思想,方法,一面疗伤,一面找路。为自己,也隐约有个声音,想为社会。
没看过统计数据,但我觉得大概抑郁症已经成为了现代社会最大的死亡原因。就像多米诺骨牌,当第一块骨牌倒下,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骨牌倒下,最后是整体的崩溃。
这不是个人的事,是社会病了。有社会性死亡,就有社会性抑郁症。
我相信盖亚假说,也对集体意识/集体无意识/集体人格感兴趣。
自古至今,人都有低落的时候,但因此走向自杀的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多,挫折也好,失望也好,自卑也好……总有种种缓解的方式,甚至催生了很多艺术作品。但现代社会不是,往往最终都走向死亡,活着的也深受其扰。这是怎么了?我常常问自己,我所面临的这些,其实没必要走向绝望,远远没达到崩溃的地步。
我隐约感受到了集体的意识和生物性的调节。
人口的爆炸性增长,物质生活富足,失去了种群延续的迫切性。人会觉得个体生存的无意义,放弃生命要容易得多。
又或者,就像“老鼠乌托邦”一样,种群到达一定数量,“上帝之手”就开始运作,自动调节人类的数量,直到达到安全线以下,种群恢复自然。如果没有上帝之手的调节,一部分人的死亡,那么整个种群可能都走向灭亡。还记得最后,移居高处的雌鼠,沉溺享乐和打扮的雄鼠,即是人类的极端写照。
所以,越来越多的抑郁症,甚至走向自杀,是生物体系的一种必然,是自然淘汰和调节的一种。
这些年,抗抑郁药物的生产商为抑郁症正了名,明确这是一种病症,就是身体生理性地得了病,不可耻,可治疗。但我想说,医学甚至都没搞清楚意识、情绪对机体的,有一种病急乱投医、治标不治本的感觉。
人类共同体不只是个政治概念,她有可能是真的存在。每个人只是这个共同体的一部分。
当我明确了我只是集体意识中的一分子,我认为对治抑郁症的方法,还是意义疗法。你活着是否对社会、人类延续、发展有意义,如果没有,那么你就会被淘汰。(这里的集体意识是指人类总意识,不是家、国层面的小意识。)
公元前5世纪东西方智慧的大爆发,一定是有共同原因的,是人类种群意识的共振共享,共同提升。
在某一个层面,抑郁症不一定是坏事。它或许是个信息,人类共同体他生了病,精神意识层面的发展跟不上物质科技的发展。或许,是在提醒我们,在物质极大富足的今天,或许该提升意识的高度和强度了。
抑郁症的增加,在唤醒人类的自救意识。释迦牟尼在觉醒之前是进入抑郁了的,诸漏皆苦,他看到的感觉到的都是负面的、悲观的、痛苦的,所以才会去找自救的方法,于是他开悟了,他涅槃了。
所以抑郁症对于人类整体来说至少有三种功能:
从生物层面减少数量,减轻种群生存压力,平衡地球生态圈;
从意识层面淘汰弱者,不够坚韧强大、与整体上升意识相违背的意识,将被吞噬;
强化和提升整体意识,让生者受到刺激和压力,开始觉醒,关注和提升精神意识。
如果明白了人类意识共同体的前进方向,我当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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