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思

作者: 廿五年 | 来源:发表于2018-06-06 20:31 被阅读0次

            凌晨三点的海港,飘着一层如纱般地清雾,港内庞大地货轮像孩子般恬静地睡在海面,偶尔传来的卡车发动的声音如同它们的微微鼾声,锚灯发出的光在雾的遮挡下下显得格外昏暗。一阵夹杂着雾气的风滑过脸庞,清凉穿透了整个身体,驱散了我迟迟不肯离去的睡意。我关上门窗,踱步在值班室狭小的空间里,那天的画面又不自觉地跃入了脑海中。

            那天吃过晚饭,自己和几个战友围坐在俱乐部的电视机旁观看足球比赛,一记势大力沉地禁区外世界波让门将猝不及防,平地起惊雷般地轰入球门,原本枯乏无味的比赛顿时掀起高潮,战友们之间也都炸开了锅,纷纷惊叹这粒精彩的进球。

            这时父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老爸!”我接起电话,话语中透着兴奋。

            电话那头却陷入了沉默,我以为是信号不好,便又问:“喂,老爸,能听的到吗?”

            “阿强,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不要着急”父亲操着从未有过地极其严肃地口吻对我说。

            “怎么了老爸,什么,什么事情啊,你说吧。”我被父亲的语气吓到了,小心翼翼地问到。

            “你姥姥走了。”父亲顿了几秒,补充道:“走的很安详。”

          电话这头的我已经明白什么意思,没有答话。一阵酥麻感像电流般穿入我的身体,我抬了抬沉重地双腿,却怎么也挪不动。矗在电视机旁,感觉整个世界仿佛被调成了静音模式,战友们在手舞足蹈地表演着哑剧,窗外地树枝似乎压的更低,让原本就没开灯的房间显得更加昏暗。

            沉默良久,我努力抑制着自己起伏的胸口,努力在喉咙深处挤出来几个字,:“好,我知道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我坐上了回家的车。我做了最早的一班动车,希望能够赶上姥姥的葬礼。出了火车站我却遇到了一个可恶地滴滴司机,尽管我跟他说我亲人去世赶时间,可他还是带我饶了一大段路,等赶到家的时候葬礼已经举行完,姥姥的遗体已经被送往殡仪馆准备火化。

            我抬头望了望天,乌云压得格外地地,因为没有风的缘故,路旁地树枝也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远处轰隆隆地雷声与长辈们的哽咽声交汇在一起,气氛格外肃穆。我大口地喘着粗气,望向姥姥的遗像,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悔恨与失望。

            还是父亲明白我的心意,走过来拍了拍我,“走,阿强,我开车送你去看姥姥最后一眼”,我感激地望向父亲,失魂落魄地跟着父亲上了车。

            来到殡仪馆,姥姥安详地躺在那里,我咬着嘴唇,噙着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像个男子汉似的走到她旁边跪了下来,许多回忆涌上心头,看着眼前的姥姥,感觉是那么地不真实。此时笼罩在天空的乌云压得更低了,外面开始起风了,几片花圈的朵瓣被卷入空中,殡仪馆大厅里变得更加昏暗。

            我亲手将姥姥送入火化炉,炉门关闭的那一刻,天空响起一声惊雷,大雨倾盆,姥姥化作了永恒。我站在雨中向天挥手,与姥姥作最后的告别。

            前来查哨的战友们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将他送出,发现海面的雾气不知何时已消散殆尽,天边泛起微微地光亮,平静地海面发出了粼粼波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在枝头跳跃,抖落了几枚粉白地樱花瓣。

            我望向海面,感觉一股浩然之气扑面而来,忽然想起姥姥生前对我的期望,心中一下又充满了力量。我整理了一下洁白地军装,挺直地站在仪容镜前,对自己说:“加油,你一定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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