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不管它是怎么由来的,毋庸置疑,意义非凡,当然就是没有这样一个节日我们依然可以对母亲尽孝和感恩,但是有这样一个机会充满仪式感的表达爱意,真是大大增强了节日的意义。
记得季羡林先生曾说过:世界上无论什么名誉,什么地位,什么幸福,什么尊荣,都比不上待在母亲身边,即时她一个字也不识,即时整天吃高粱饼。这段话使我想起我那个几乎不识几个大字的母亲,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她就是这世间最柔情的女子,她在现世就安稳,我们便可做无忧无虑的孩子。她在我眼里就是家里团团转的主儿,一刻不得闲的操劳着,进进出出,里里外外,从没听见她叫过一声苦喊过一次累,坚韧像一棵劲松,支撑这个家。她没有普通油腻家庭主妇的唠唠叨叨,隐忍可能就是她的代名词,遇事不慌不忙,对待生活不急不躁,任何人和事她都能容得下。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时条件允许,她上了学堂,读了书,现在应该是个优雅的退休老太太,带着眼镜坐在藤椅上翻着一本考究深奥的书,细细品读。
我记得小的时候,爸爸常年在外做事。她一个人领着我们仨儿,记忆中她最爱唱歌,天生一副好嗓音,爱听邓丽君的歌,一台录音机在每个夕阳似下非下的傍晚准时响起“靡靡之音”。灵巧的双手织得一手好氆氇,飞梭走线中各种毯子、披风一件件展现在眼前,我们小时候就是盖着她亲手织的毯子渡过高原寒冷又漫长的冬夜,出门放牛则披着小巧精致的羊毛披风在小伙伴啧啧羡慕的眼神中潇洒而过。我去县城上中学,她送我去学校,选了个上铺,身手灵巧的上去帮我铺床,口中还哼着歌儿,那高兴劲儿仿佛来这里上学的是她。同宿舍的同学还以为是我姐,那时她身材还未走形,一身得体的藏装,长辫及腰,真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岁月流淌中,她慢慢变老慢慢变胖,但是越来越慈祥可亲,温润如玉。
看节目有位男士说:希望自己成功的速度能超过父母变老的速度!听到这句话突然很感动,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一年夏天陪妈妈去雨崩,在一个驿站休息,阳光照耀在她满是汗珠子的脸上,我用纸巾帮她擦汗,发现妈妈有了几缕白发,想伸手拔了,她挥挥手说罢了。当夜我写下这么一手小诗:
青丝散落腰间
如密林悠悠
只是岁月不善
一场又一场的雪
下了又下
留下久久也化不开的积雪
犹如仲夏高原的山
我不敢看
只是偷偷的藏起了一根白发
以为这样就能藏住衰老留住您的青春
是呀,她在渐渐老去,我想拽住时间的尾巴不要它那么快流逝,但都是徒劳,只能想着还好我们都在她身边。难得休息的日子,我们一家子围着火炉,常常是我依偎着她,听她轻轻的哼一首古老的民谣,远远的像回到了儿时走过的森林深处,我们家那匹骡子悠悠的甩着尾巴,嗒嗒在前面走着,穿过一片密林,有一片也开阔的草甸,我们经常在那里歇脚,那时她也是这样清唱着、欢笑着。
有一些饭店会叫外婆的味道、姥姥的食堂啥的,可我觉得味蕾深深记住的是妈妈的味道,特别是我自小就深爱的鸡蛋面。说到这里,我想起来我的一个老友跟我讲过一个故事,他去外地上大学,青春期的男孩子有种莫名的骄傲,觉得走出去了就要自力更生,时时跟爸妈打电话诉苦啥的很丢脸,但是心里对妈妈的思念之情都装不下要溢出来了。寒假回家,进了屋他妈妈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回来了饿了吧,转身进厨房就给他下了碗面,他端着那碗面刚吃一口眼泪水就啪啦啪啦全落在面里头,直到今天他都无法忘记那一幕无法忘记妈妈下的面的味道,常年的离家在外的他每每挂念家里感觉都是妈妈面的味道。我与他,感同身受!
会不会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觉得“慈祥的母亲,是美人中的美人!”我的她不仅年轻时是个大美人,老了她渐深的皱纹、渐白的青丝看着都别样的美,她可不就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么。
美人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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