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齐肩的短发,染着浅浅的亚麻色,每天都化着精致的妆容,夏天喜爱穿着红色的长裙,冬天则是一套黑色的皮裙。站在微弱的阳光下,倚靠这围栏,手里夹着味道还算清新的烟,静静地望着楼下移动的蝈蝈。如果是雨天,她可能会选择把嘴里的烟圈往上吐,虽然往往都不会成功。
她和她身处北方的小哥哥常常聊天到深夜,从天亮开始。语气中多是嗔怪,"哎呦,你怎么这样?!得了吧你!哈哈哈…"嘴角带着宠溺般的笑意,右脸的苹果肌一颤一颤,微微泛着红。脚上的靴子不自觉的摩擦着地面,却是没有节奏。
她会很多东西。写得一手好字,坚持每天练习,她常说"练字静心"。(不过每当小哥哥的电话到来,她都热烈异常)。她会织围巾,在我看来这真的是个大本事,两根木针就这样七绕八拐成了长方形的保暖装备。就像她吐槽我"手和脚一样",我常觉得她生了一双妙手,这是先天的条件,是没办法弥补的。烧得一手好菜,大概也是味觉的天赋,即使是糊口的东西,物资充足的情况下,这也是一张技能啊。
在我苦短而又浅薄的认知里,烟往往是不健康的代名词。何况是一个女孩子抽烟?在这座地处偏僻的小城里,女孩抽烟意味着叛逆,不羁和疯狂,甚至打上了"不学好"的标签。可是,她像只猫一样慵懒的靠着白色的墙壁深绿的指缝中掐着冒着火星的烟,就这样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我一开始是抵触的,那是伤害身体的,是碰不得的,怎么可以去接触?直到这两三年的相处,我竟也开始偶尔出门为她带一包烟。她不会调戏我是否要来一根,甚至主动告诉我"这是坏的东西,你不适合";她会躲在阳台的角落,把门关上,等风吹散身上的味道;她不会逢人递上一根烟,却让抽烟成为深夜的一种习惯。
那是阴雨连绵的一周,她生病了很久,喉咙咳得说不出话来。她说她再也不抽烟了,生病太难受了,烟的味道开始让她难受。有人拿走了她的打火机,她顺便把烟送给了人家。闲来没事总是问别人要糖果,甚至自己去买瓜子借以抵消嘴巴的寂寞。她的小哥哥来看她,她还会义正言辞的说着大话,关于那些"不熬夜,不抽烟,不喝酒"的故事。
很久以后,我又在她的桌上重新看到了烟的存在,只是没有了小哥哥的电话铃声。
我悄悄地在她的桌子上放下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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