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行走,每走一步,炽热一布,草鞋并无多大用处,温度太高加上磨损,啪嗒啪嗒,该补一补。
苏张目对日。
“苏,你又在发什么呆?”
“行了吧,阿波罗可不会认你做儿子。”
苏拭去汗水,亚麻布的衣已被浸湿,前胸,后背及腋下。
虽时有异于常人举动,但无人会怀疑苏的学识(当然免不了攻讦之徒),城邦的年青人尤甚。
柏敲了敲门。
“噔噔——”
“新酿的蜜酒啊,放在那就可以,还有下次采集橄榄时记得来帮忙,辛苦啦。”
“别急着走,亲爱的柏,你知道鞋坏了该找谁吗?”
柏回答:“当然是鞋匠了,老师。”
苏笑笑,不语。
竞技场的演出快要开始了,这次抓到的色雷斯奴隶似乎很有看头。
声嘶力竭,血腥弥漫,血与沙为大地带来甘霖。源于人们那原始的欲望。
盖过了对学识的追求。
“苏,你的学识有什么用,邦里的年青那么崇拜你?你连双新鞋都换不起。”
苏洗去脸上的油污,是血是汗是尘。
“当然,我的学识没什么用,但最终的真理,既不在我这里,也不在你这里。”苏说,“你如果知道鞋坏了该找鞋匠,就不会这么说了。”
苏总是以问求答是谓辩证之法,不去给出答案,等待人们的回应,人们的回应空谷回响荡在耳畔。
同样回荡在柏的耳畔。
审判中,对苏的审判。
“今日对你的审判,罪名是——”
“败坏青年和破坏城邦规则。”苏不急不慢。
苏环视这些人,不乏自己的学生,可说来自己从未认为是他们的老师;抽签中的,阿尔巴尼斯不曾珍视自己的权力,苏指责他一个目不识丁的平民何以担此重任,抽签,公平的抽签,日出日落是为一轮回,是城邦的悲哀。
陪审团人头攒动嘈杂议论,柏坐立不安,“老师,只要可以活下来,认罪也好,罚金也好都可以,不,我想什么呢,难道我们的城邦最引以为傲的,唉。”
只怕苏凶多吉少。
入夜,审判裁决的前夕。
“老师。”柏摘下披风的帽子。
苏好奇柏怎进的来,他这个死刑犯可无缘对面。
柏叹气解释送了些上好的橄榄送予守卫。“美德即知识,柏,算了,还记得鞋子吗?”苏问道。
柏点点头有摇摇头,苏提这个作甚?
“又有谁修的了城邦呢?无形之中我倒成了催促它分崩离析的因素。神赋予我的使命要终结了,城邦也会终结。”
苏无挂念,使柏非常诧异。“别担心,那只是一杯美酒,味道也许不错。”
饮鸩而亡,吐出的毒血污浊苏最后一件长袍。
得知苏的死讯,柏砸碎了所有的蜜酒坛,蹲下食指沾口和着泥土的蜜酒,“苏啊,你无福消受,可惜可惜。”
柏将苏葬在城外,石头垒起的石堆,可要证明苏的学识,真是简陋。
苏从容不迫接过酒杯,临了还说起了那双草鞋。
在苏的住所留下了一双崭新的草鞋,柏捧起一松土洒在上面。
后来,没人知道柏去了哪里,直到马其顿的铁骑踏破城邦,也无人知晓。
我猜,是去寻理想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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