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君之
（一个悲伤的梦）
根据一个梦改编，这个梦，做得我心都要碎了……
有些地方可能不符合常理，但是毕竟是个梦，我只是梦境的搬运工。
（已经努力将这个梦境合理化，尽管读起来还是有些不合理）
这个梦是这么开始的：
教堂的尖顶之下，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纯洁的白裙，迎着猩红色的夕阳，跑向不知名的远方。
按理说，她这种大家小姐，应该满足于和家人一同出入上层社会的舞会，应该也对教堂中的婚礼充满着幻想。也应该遵从家里的安排，嫁一个家里都知根知底的人，但她偏偏没有。
她这次从教堂轻盈地跑开，就是要跑去一个戏馆听戏。顺便去看看那戏台上唱戏的璧人。
戏台正在咿咿呀呀唱着一曲玉堂春，台上的戏子眼波流转，眼周着红，面上的胭脂像一朵桃花，只为伊人而开。戏台旁恰有潺潺流水，流过画桥，留下一对鸳鸯在水面追逐嬉闹。
女孩仍然做着白日梦，若有一天，可与他白头偕老，定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戏子的眼神也向她这边流连，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中间，她一身白衣格外显眼。
如果可以，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这个念头刚刚萌芽，他晶亮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
他只是个戏子，又怎么能给她幸福？她的家人，又怎么能放心把她交给自己？
忧思千丝万缕抵挡不住含情脉脉，虽知不可能，二人还是眉目传情。互相传递着思念。
他们沉浸于互通心意，都没有听到后面的声音。
“您说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一个成熟稳重中包含老奸巨猾的声音响起“如今，我把这座城里最薄弱的防守都告诉你了。你答应我的，也应该告诉我了。”
“是吗？”另一个人笑，用生硬的国语回应：“你想要什么？”
“看到那个白衣女孩了吗？富商华兴海的千金……”那人一边说一边吸溜着涎水，发出很大的声音。
“我明白了，放心，只要我们真的十天之内攻下这座城市。那个小女孩，就是你的了。”
就这样一个阴谋定了下来，只是两个有深深爱意的人还浑然不觉。
戏子还在夜深之时，偶尔能想起女孩的音容笑貌，有时睡不着了，就看着星空发呆。
一颗颗星星就像姑娘的眼眸，活泼灵动，似乎有好多事，要对自己说。
只是姑娘究竟是不是那个意思呢？自己又是不是多想了呢？
他翻来覆去，还是把眼神定格在天空眨眼的星辰上。
忽听窸窸窣窣，有声音响起。他隐约看见，一袭白衣向这里快速赶来。
这么晚了，不会是她吧；不会是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在做梦吧……
现实容不得他想很多，他很快被一阵清脆的，银铃般的女声唤醒。
“秋公子，我特地来到这里，今日，我要与你私奔。”女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就是现在，我们……快走吧……”
女孩等于明确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秋公子此刻却犹豫了。这样一走了之，确实对她好吗？自己又能给她些什么呢？
就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被一位民国时期警察装束的人拦住。
“华老爷子说了，知自己爱女华滢与秋明情投意合。明天特地为这二位年轻人举办婚礼，请秋明先生明日务必前来参加。”说完这句后，警察扬长而去。
华滢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只有秋明知道这件事之后，反倒愁眉不展。
华兴海老爷，真的是华滢所想的那般，通情达理之人吗？
他不敢相信，因为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富贵人家的老爷，满腹非奸即盗。如果不会欺行霸市，他是怎么获得现在的地位的呢？
虽然疑点众多，但他还是出于对华滢的爱，带着他很久以前赶制好的纯白色婚纱赶去了。
但是他赶到那里时，他并没有看到华滢，而是被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这里的四面窗户都被封上了，室内的环境十分阴冷。
就当他想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有三扇窗户同时打开，有子弹射进来，秋明慌忙将自己隐蔽到了柜子的后面，一轮扫射过去，门开了，秋明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到，进来的就是那位民国警察。
“秋明，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之前唱戏的时候，华滢小姐就已经注定了是我的人。今天，我就是特地来处决你！”
他听到了远方传来稀稀落落的枪声，他知道他们已经把这座城的消息，卖给了另外的人。今天，就是此城沦陷之日。
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只在暗处摸到了一把剪刀，暗暗地向黑暗最深处遁去。
他见没人回应，就偷偷地向屋中遁去，室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得见他的脚步声。
他绕过这个柜子，看了三圈，没发现任何人影，正打算再次往门口去的时候，忽有一人从黑暗中向他扑来，他还没等看清那人的脸，就被一把剪刀刺中了胸膛。
“我今日就是和华滢不成婚，也不会把她让给你们这些狗腿子！”
被刺的人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一软，倒在地上。秋明一身轻松，正打算出门去寻找华滢，忽听“砰”地一响……
这声音，不是从身后传来，而是从身前……
有一人举着步枪前来，在他犹豫的瞬间，疯狂对他扫射。
他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被步枪射成了马蜂窝。
“你们，在女人面前，都变成了蠢材。那么美丽的女人，我怎么能不心动呢？而且，傻戏子，现在你出去了，也无法活命，你知道吗？”
那天交谈的二人，一个属于警察，另一个就属于这个人。
他擦了擦枪柄，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去。
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那一头，教堂里，华滢的父母告诉华滢，秋明暂时有事情，不能来教堂接她，让她自己先到教堂的副堂等他。
她没有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谁，只知道她刚跑过走廊门就被一下关上了。
就像做了一场梦，她只知道自己醒来之后，浑身酸痛，身上满是蚊子叮过一样的红肿，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下身流那么多血，也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地板上是那么冰冷。
她恍惚记得那个抱住她的人，她不认识。那个人面目狰狞，说着：“我不会让你和那个戏子称心如意的，听说这个婚纱是他亲手做的，我就要撕掉这一切让你完完全全成为我的女人。”
她只知道她没有能力反抗他，他做完这些事之后，提上裤子扬长而去，没有丝毫要娶她的意思。
她还听到了教堂中传来枪响和惨叫，她的爹爹正六神无主地说：“我都已经把女儿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爹爹的呼声没有敌过一声枪响……
“你以为我只想要你女儿吗？你的家产，钱财，未来一切都是我的，我一切都等不及。”她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冷冷地笑出了声。
他只是用他那硬梆梆的东西活生生地把她变成了他的女人，却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太太。
她看着满城的血迹，心里明白了，那个人要做什么。
她带着一抹笑意，趁枪声还没响起，从楼上一跃而下。
她的血花与地上尸体的血花融为一体，化为一个猩红的句号。
“秋明，对不起，我不干净了，配不上你……”
她的话留在了心里，也永远留在了，古城的废墟。
留在了，那个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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